「嗯,」他聲音隔著手機朦朦朧朧地傳過來,「在畫室。」
她隨口問:「一天都在?」
「上午回了一趟家,回來一直在,不過現在就我一個人。」
「我才剛下班。」凌羽話音落下,突然覺得這種互相的匯報生活,竟有種陌生的溫情。
於是她笑了一下,「那我要不要去找你啊?」
陳准似乎在對面收拾著東西,聲音有些聽不真切:「你在哪?」
「我直接去找你好啦,十五分鐘左右到。」凌羽說完,不等他回答就掛了電話。
去畫室的路已經算不上陌生了,下了地鐵拐到街口,畫室在的那條街更狹窄一些,上下有坡,只是路燈好幾年都沒有修換過,燈罩蒙了塵,透過枯枝的間隙瀉下來的光也是暗淡的。
凌羽隔著老遠就看到了陳准。
他就站在街角的路燈下,短款的深色華夫格外套,內搭淺色衛衣,帽子松垮垂在外套後面。
凌羽貼著路邊陰影中,悄無聲息地來到他後面。她剛想抬手嚇他一下,對方像是有所察覺一般,直接側身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神情淡淡地,用眼神無聲地詢問她在幹什麼。
凌羽輕輕掙開他的手,突然墊起腳來靠近他。
陳准垂眼,看她貼近自己。
燈光下她眉眼清透,伸出的手掌擦過他的外套,又從他的肩頸處划過。
凌羽拽了一下他的衛衣帽子,把它往下拉了拉。隨後她回到原來的位置,問:「你不冷?」
「剛出來,」陳准說,「還沒感覺到。」
「待會就感覺到了,」她邊說邊從挎包里往外拿東西,「我看手機預測,過幾天要大降溫了。」
她真是大包小包都背著,陳准伸手將她後背的吉他包給拽了下來,掛到自己肩上。
凌羽低頭正拆著什麼東西的包裝袋,窸窸窣窣拆了好一會兒,最後遞給他:「給你。」
「什麼?」
「暖寶寶,」陳准外套沒扣,凌羽邊說邊掀開了一角,將暖貼在他外套裡面,「喏,好了,另一邊要貼嗎?」
他瞄到她手中的包裝袋,和自己那天想給她的是一樣的。
有點巧合。
陳准想,那天她的消失倒也不是不能原諒,缺憾倒也成就了另一種意義上的圓滿。只是這種想法剛冒頭,就被他壓下,他又開始不理解自己了,怎麼雞毛蒜皮的小事怎麼也被自己賦予成了另外的意義。所以他只好硬邦邦地說道:「這樣就行。」
凌羽「嗯」了一聲,轉頭掃了一眼街角,沒看到垃圾桶的蹤影。
陳准從她那裡接過包裝袋,折了一折,隨手放到自己口袋裡。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