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绯明了,说:“放心吧,你弟弟好好的。你要快点好起来……”
吴东悲痛地摇头,泪水滑下来。
余绯看着他昏睡过去,才出病房。
十分钟后,许萦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羹。
她说:“排了好长的队,鸡蛋羹是现蒸的,等得有点久。”
余绯说:“吴东现在也吃不了。”她又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
许萦脸色一白,险些把鸡蛋羹掉在地上。
她端稳鸡蛋羹,说:“吴东两兄弟都爱吃鸡蛋羹。有一次,我去他们家给他们做体检,留下吃了顿午饭。他们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饭菜,就养了一只母鸡,母鸡下了两个蛋,他把仅有的两个蛋蒸了,做了两碗鸡蛋羹,一碗给了我,另一碗,他们两兄弟分了。”
她捧着鸡蛋羹,说:“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把鸡蛋羹全都给他们了。”
意外就发生在几分钟后,吴东再一次病危了。
这一次,医生没能抢救过来。
许萦浑身一颤,那碗已经凉了的鸡蛋羹,砸在地上,糊了满地。
吴东的尸体被盖上白布,冷冰冰、安安静静地躺着。
余绯不敢想象,那个曾经,生活在青山绿水里,满山跑的男孩儿,就这样离开了。
她甚至,至今都记得,在村小为他做手术时,他谨小慎微,却恭敬得体的模样。
还记得,他爽朗的笑容,纯净的眼神。
她是医生,她面临过许多次死亡,曾痛恨医学的无奈,也曾自责于自己医术不精,不能完全挽救病人生命。
可那些生老病死,大多都是生命轮回的规律。
但这一次,吴东的死,让她深刻地意识到,毒品,不仅使人丧尽天良,成为奴仆傀儡,也夺人性命,甚至让人的生命,堕落到肮脏罪恶的地狱里。
……
吴东的后事,许萦全部承担了下来。
余绯和周锐等人还得回南溪。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木头开着车,巴彦坐在副驾驶上。
余绯在补睡,身体偏向周锐,转弯时,惯性作用下,向他倒过去,周锐伸手扶住,她就顺势枕在了他怀里。
车辆穿过起伏蜿蜒的山道,青山叠嶂。四月尾声的风,把山头渲染得缤纷绚烂。
车停在客栈门前时,余绯适时醒了。
她下了车,向周锐告了别,回了客房。
周锐这才离开。
木头驱车,控制着方向盘,说:“三哥,吴东说,白狼在迎来客栈,难道我们的推测是错的?那伙人跟满月客栈的人,其实没什么关系。”
“可是杜铜有余绯的房卡,这怎么解释?”巴彦问。
木头回答不上来。
巴彦关上窗,说:“我没想到,白狼这么快就有行动了。”
木头很兴奋,又带着仇恨,“三哥,白狼一伙人,从入境开始,我们就一直跟着,这一次让总算我们碰见了,我非要报仇不可!”
周锐若有所思,“我们追查白狼将这么久,你认为,他们会这么轻易把线索暴露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