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毓接过了那条脏污的腰带,毫不在意地细细审视,周围的人群屏息以待,整个院子除了雨点敲击地面的噼啪声,一片死寂。
姜滢滢的手心因紧张而沁出了汗水,不停地揉搓着手中精致的绣花手帕。
郑成晏则背着手,目光躲闪,不敢直视苏婉毓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
审视完毕,苏婉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二少爷,仅凭一条腰带就断定桃姨娘私通外男,未免太过草率和武断了吧。”
郑成晏不以为然,反问道:“夫人,这怎算武断?一个男人的私人物品,难道还不能作为证据吗?”
苏婉毓缓步走向郑成晏,在云意撑起的伞下,再次将腰带递至他面前:“二少爷,请你再仔细看看,这腰带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
郑成晏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还能有什么不同?”
苏婉毓轻轻展开腰带,展示其内侧的细节:“这条腰带虽然外观为黑色,外层包裹着皮革,但内里系着一枚小巧的玉环。或许你不知道,有一种玉带是专为女子设计的,外表与男子的并无二致,但玉环的大小却有明显的区别。男子通常使用大玉环,而女子则是小玉环。”
郑成晏身为豪门贵胄,对于这些细微的差别确实知之甚少。
而姜滢滢这样的小家碧玉,更是对此一头雾水。
苏婉毓继续说道:“平轩侯府的小千金酷爱骑马射箭,曾请我按照男式骑装的样式,为她定制了一套女式的装备,而这腰带,与之极为相似。”
郑成晏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这腰带原本属于一位女子?”
苏婉毓轻轻点头,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正是如此。”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哗然,就连桃杏自己也是一脸的愕然与不解。
郑成晏心中虽半信半疑,但一旦疑虑生根,便难以轻易抹去:“那么,她为何要私下藏匿女子的骑装腰带呢?”
苏婉毓又抛出一个问题:“你注意到了腰带上的刺绣了吗?”
郑成晏再次仔细观察,现那是一串翠绿色的柳叶图案,精美而独特。
腰带的归属已明确为女子所有,而青月那个冒失的孩子,昨晚在寻找男子腰带时,很可能错拿了装有女子腰带的包裹。
但那刺绣却是新近添加的,姜滢滢急于求成,为了制造某种暗示,特地绣上了代表桃杏的柳叶图案,以混淆视听。
姜滢滢听到此处,只觉手脚冰凉,心头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紧紧束缚。
“这刺绣有何不妥吗?”郑成晏疑惑地问。
苏婉毓笑而不语,只是道:“二少爷不妨将自己的腰带拿出来比对一番。”
郑成晏的腰带,是姜氏入门时亲手所绣。
当他将两条腰带并排摆放,赫然现两者刺绣的针法惊人地相似,甚至收线打结的方式都如出一辙。
桃杏恍然大悟,猛地抬头,目光如炬地瞪向姜滢滢,愤怒地质问:“是你!是你陷害我!”
姜滢滢身形一晃,牙关紧咬,强辩道:“你私会外男,休想把罪名推到我头上!”
郑成晏并非愚钝之人,这一番比对,已让他大致明了事情的真相。
但考虑到姜滢滢腹中怀着骨肉,他并不想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让长辈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