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瓶上都蒙了薄薄的一層灰。
那個藥早就已經不管用了,他知道什麼?才?對他管用。
寧時雪見他不像騙人的樣?子,他才?掛在謝照洲身上跟他回臥室,抱住他的脖子問:「二哥,你剛才?去哪兒了,我都沒找到你。」
「我去了趟車庫。」謝照洲走到臥室,將他放下來,摟著他說。
寧時雪暈乎乎的,他的頭?髮長出來了,就湊過去親謝照洲,唇舌廝磨上去,他才?猛然想起自己把什麼?忘在了車上。
他渾身僵了下,放開謝照洲,臉頰一點一點地紅了起來。
他本來想偷偷拿到臥室,被謝照洲發現他就裝傻,說是謝照洲買的。
誰知道被逮個正著。
謝照洲骨頭?懶散,靠坐在沙發扶手上,他晚上到家喝了點酒,薄唇格外殷紅,深邃濃稠的黑眸彎著,很專注又?溫柔地望著他,眸底卻是不加掩飾的情。欲。
「……」寧時雪被盯得渾身滾燙,紅著耳根說,「你在想什麼??」
「我想什麼?,」謝照洲低聲?開口,他站起身,摟住寧時雪的腰,將人抱到懷裡,俯身時鼻尖在他頸窩裡蹭了蹭,尾音帶了點輕佻,又?有點撒嬌的意味,「想怎麼?操。你。」
謝照洲總忍不住撩撥他,但從來沒跟他說過這種話,他以為寧時雪會生氣。
寧時雪滿臉紅到滴血,嘴唇動了動,卻沒發脾氣,他主動抬起腿搭在謝照洲手上,然後摟住他的脖頸,仰起頭?親他。
謝照洲垂下眼,喉結滾了下,勾起唇低聲?問他,「我怎麼?對你,你都不生氣嗎?」
寧時雪耳根紅透,漂亮的桃花眼都已經水光泛濫,卻點了點頭?,仍然湊過去親他。
換成?任何?人,就算跟他談戀愛,他覺得他也不會這麼?沒有底線,但他就是沒法?跟謝照洲生氣,反正謝照洲從來也沒真?的欺負過他。
他對謝照洲還有點雛鳥情結,只有謝照洲見過那個什麼?都不會的寧時雪。
謝照洲抱起他,讓他趴在床上,寧時雪手腕突然一緊,他轉過頭?,就發現謝照洲拿領帶將他手腕綁在了身後。
黑色的領帶勒緊他腕骨,膚色都被襯得格外冷白晃眼。
寧時雪懵了下,頓時從耳根紅到鎖骨,他眼睫顫巍巍的,卻沒反抗。
謝照洲怕弄疼他,沒綁得很緊,但寧時雪膚色太白,腕骨仍然勒紅了,其實他本來想蒙眼睛,又?怕太黑了,寧時雪會害怕。
他總覺得寧時雪怕黑,頭?一次見他就莫名有這種感?覺,又?想不起來到底是為什麼?。
深夜外面到處都在放煙花,寧時雪壓抑的哭聲?都被淹沒,謝照洲平常對他那麼?溫柔,相?比之下,這種時候幾乎殘忍。
寧時雪眼尾哭到泛紅,眼中的水光倒映著燈影,搖晃個不停。
謝照洲捧起他的臉,低頭?親他的眼睛,在整個燕城都響起煙花聲?時,才?解開他的手腕,讓他抱住自己的脖子,將人嚴絲合縫摟到懷裡,啞著嗓子說:「寶寶,年快樂。」
……
寧時雪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昏睡過去的,但謝照洲應該抱著他去洗了澡,還給他擦過藥,身上不疼,也沒覺得難受。
他睜開眼就到了大年初一。
他睡到中午,起來時謝照洲已經去了公司,他吃完飯又?抱住胖崽睡了一覺。
直到傍晚謝照洲來接他。
晚上《昨夜星》映,主創都會到現場,除了謝照洲,賀霖還特?意給娃綜上的幾個崽跟家長,還有娃綜導演都留了座位。
寧時雪和另外幾個主創都摸黑進入電影院,坐在後排的位置。
寧時雪總覺得有點怪,他沒跟謝照洲和謝搖搖三個人一起看過電影,但每次不管幹什麼?,他都是坐在中間,相?當端水。
這次謝搖搖卻挨著謝照洲。
寧時雪也沒有多問,電影很快開場,開頭?就是小燕兒在羊棚挨打。
晚上,等叔叔走了,聞玉抱著她?給她?擦眼淚,又?帶她?去看外面的星星。
他們三個逃走時,電影院裡就已經有觀眾在掉眼淚,然後聞玉被推入那條漆黑的巷子,他帶著小燕兒他們去漢堡店,燈光明亮,他紅著眼眶低頭?倉惶地弄好褲子,流著眼淚吃漢堡,電影院幾乎都是壓抑的哽咽。
直到小燕兒找到父母,鏡頭?仍然很溫馨,《昨夜星》這歌就像個小女孩的夢,但再往後幾乎每個鏡頭?都能?讓人落淚。
聞玉走到黑診所的背影,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垂下去的手,小燕兒撕心裂肺喊出來的哥哥,她?在滿天繁星晚上跑出去找聞玉,彩蛋出現的那隻泰迪熊。
前面情緒鋪墊得太飽滿了,電影最後的半個小時,觀眾席淚流成?河。
電影院燈光漸漸亮起來,主創們都去台上跟觀眾互動,結束後還有媒體?採訪。
謝照洲等到寧時雪去採訪,他不是劇組員工,不能?跟著過去,才?拉住他的手,跟他說:「我出去一會兒,等採訪結束了來接你。」
寧時雪點點頭?。
謝照洲就去找謝搖搖,他給謝搖搖指了個方向,告訴他,「謝搖星,待會兒帶你的寶寶從這個走廊出去,記住了嗎?」
謝搖搖拍了拍小胸脯,他早就記住啦,大爸爸在家就跟他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