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一声又一声的雷霆震响天地,天地骤然失色。
道道雷霆又“隆隆”地击地而起,出的炫光宛如飞舞的龙蛇一般摇摇曳曳。
那天下万物闻声颤栗,纷纷躲躲藏藏。一条黄龙受天雷之难倏地从天空而降,“砰”一声砸下地面,那黄龙已然气虚竭弱,眼看已经重伤不起。
在一呼一吸之际,黄龙向外吐出三股真灵气息。之后整个龙身化作金色血海。那金色血海将曾经贫瘠的诺图山脉一天一夜之间染成了金色山脉,放眼望去金光闪闪,甚是迷人心魄。
千年之后,诺图山脉靠着黄龙带来的福泽恩惠,这里赫然建立起庞大的黄龙帝国,黄龙帝国自此在诺图山脉延续了有四百多年的扬长基业。
然而四百多年后黄龙王朝出现断延,黄龙气运渐渐断失,一个迷离萧条的黄龙乱世即将拉开序幕。持续多长时间没人知道。
盛都是黄龙帝国的中心都城,因为黄龙气运的庇佑,这里繁荣昌盛已久。可是它的繁荣也随着一场战乱变得摇摇欲坠,已经不复往日的尊崇光景。
许多人刚刚从盛都逃了出去。在他们眼中,此时的盛都已经有负盛名。一幕幕破裂的景象让他们不得不择地而生。
“老人家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要往何处去呀?”萨蛮剑士杨霄云刚好路过问道。“我们是从盛都逃难出来的。”一个干瘪的老头回应道。
杨霄云此时还不知道前面生了什么事。对于老头口中的盛都他更是不清楚。
杨霄云刚从萨蛮灵界的摩罗云伽走来人间,他对眼前这群逃难者的遭遇不清楚也是常理中事。
摩罗云伽是萨蛮灵界的三大圣殿之一,也是萨蛮灵界的三大主脑之一,更是文灵符师独龙嬴轩的重要修道场。
杨霄云是独龙嬴轩的第十个弟子。独龙嬴轩跟他说过,要想成为真正的萨蛮剑士就要离开摩罗云迦。而人间是他最好的修炼场。
在临走时,杨霄云问到何时能回到摩罗云伽,独龙嬴轩却只是微微一笑:“当你遇到你的有缘人,那有缘人破了你的剑的时候,你就可以回到摩罗云迦了。你要记住,任何剑士在成为高阶剑士之前他们生命中都会遇到一次改变命运的机缘,这机缘不但可以重塑造自己的剑。还能突破现有的修为。可惜的是大部分剑士都错过了这份机缘,能抓住这机缘的寥寥无几。小子,你且行且珍惜吧!我已经算到你的机缘就在那人世间。去吧……去吧……!”
杨霄云对恩师的话一知半解,甚至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手中的剑是一把涂满黄漆的金剑,金剑刚硬无比,带有辉光。是独龙嬴轩为他量身打造的本命之物。据说是用天宫的金乌神铁所打造。断掉金剑绝非易事。
杨霄云以为这是师傅不让他回去的借口。他没有当真,他也想来人间转一转,看清楚人间的样貌,师傅的命令成为了他游历人间的契机,即使他不想去到人间,师傅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
初来的人间并不尽他意,眼前一幕让人间宛如另一个消世地狱,昏暗无间的云雾、浓重忧郁的阴霾、干燥撕裂的大地、枯败将死的树干枝丫、胡乱拼堆的白骨、人间夹杂着无数因果杂沉的浊气。
与他往日所看到的情景大有不同,他从小在摩罗云迦长大,他可以通过太阳和月亮了解到人间世事,人间喜怒哀乐嗔怨恨,他尽收眼底。他转过念头一番思索后,已经想到此刻人间是在生战争,只有战争才会让所有人流离失所,所有人颠沛流离。
“小伙子,你是从哪里来的?”老头的话音打破了他短暂的思索。杨霄云顿了半会儿,大脑回荡片刻,想到出门前师傅交代的画面,“不能向别人透漏摩罗云迦的存在。”杨霄云灵机一动,回道:“我从南方来,正往北方去。”老头闻言,连忙抬手制止:“不能去,不能去。”其他同行的人也一起附和着,参差不齐的出止声:“不能去,不能去,那北方危险得很。”
杨霄云顿生困惑,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何阻止。他也并不想往那边去,只不过是临时敷衍他们一下子。他不知道眼前难民正是从北方的盛都逃难而来的。
“我们是黄龙国的子民,本来在盛都生活得好好的,可谁想被那镇国大将军史安明带人毁掉了。他纵容军队在城内大肆屠掠,更放火在盛都里烧了三天三夜。盛都内大部分百姓跟我们一样四处奔逃。现在的盛都真是一言难尽。不说了,不说了。”说完,老头呜咽呜咽的哭丧起来。
杨霄云不知那叫史安明的为何带人毁了他们的屋子,但他也不想问。当下见他们穷困潦倒,却实有几分不忍,于是从怀里掏出几颗金豆子送与他们手中。
“此物或许可以帮你们换来一些衣食,我今日送你们一些。如何?”
见到金豆子众人脸上微有点喜色,但此时他们饥肠辘辘,最需要的是食物补给。不过这金豆子在他们找到新的栖息之所后足以帮他们解去燃眉之急。众人在你一眼我一眼的相望中捧着手接过金豆子。
杨霄云与这群人告别后摇身离去。接着他往北方走了十几里路途。那些人不让他去,他反而更加想去。
走了好一阵后,忽感乏累。他看前方有一树荫,便想着先闲坐休憩一会儿再说。
却在这时,一个青衣男子忽然闯进他的视线里,只见青衣男子持着一把磷光挂满的玉色铁剑,身上满身血迹,走路踉踉跄跄,可见他心里有多么慌乱。接着,几个黑衣蒙面杀手倏地从地上“呼呼”跳了出来,那几个杀手提着长剑将青衣男子团团围住。
“你杀了我们的公子,你还想跑去哪里?”一个杀手阻拦道,青衣男子冷冷“哼”的一声:“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那韩明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为民除害罢了。”几个杀手皱着眉头,紧盯着青衣男子,待那为的喊出一声“杀”音后,几个杀手“唰唰唰”地向青衣男子围攻上去。
青衣男子脚足力,猛地跃上几丈高空。谁想那几个杀手也同样如此。高空之上,青衣男子用一剑挑刺多剑,劈、砍、刺、划尽数使出,几个杀手同样使出同等招式也是那劈、砍、刺、划。但几个杀手不及青衣男子手快迅捷,也不及他招式多,只见几个杀手手脚全身增多了几道新伤口。但终究青衣男子势单力薄,与他们斗了数十个回合后逐渐体力不支。几个杀手看出他异样,便临时改变策略,轮番上阵,一一耗尽他的体力,待青衣男子体力耗光时,他们再群起而攻之。
终究是权相韩真秀赡养的江湖门客,杀人的手段如老谋深算般无二。青衣男子与几个杀手几个回合斗下来,身上新增添了几处伤口,他想逃脱,但那几个杀手围堵甚密,压根不给他出逃机会,可见这几个杀手势必要把他置于死地。
杀手们不敢违抗韩真秀的命令,韩真秀命他们带着人头回去,杀手们必将青衣男子逼到死路不可。否则不会一直追击有百千里的路途。
青衣男子见树荫下盘坐着一男子。见那男子目光朝他们这边左右游离,又见他身边摆着一把镶金的利剑,看着毫无畏惧之色,青衣男子便朝他大喊一声:“那边的大侠,搭救我一命可好?”
杨霄云一时斗心上头,心中有所动容,按耐不住心中侠义之心骤起,“倏”地拔剑跳入杀手围成的圈中,以迅捷之势“哐哐。。。”几声震响,几个杀手傻眼愣住,只见杀手手中铁剑“哐当”折断。
见到这一幕,为头子当即威胁道:“你小子不想活了吗?敢与我们作对,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救了他你这辈子就等着被追杀吧!”
杨霄云却淡然一笑,语气稍有戏谑道:“我只是看不惯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而已。再说,你们是有多么的无能呀!要靠一群人去击败一个人。”
为杀手头子放下狠话,却是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你强你说什么都有道理。今天我们是打不过你了,但日后却说不定。我记得你了,你给我等着。”
“我也不会跟你掰扯的,我们还会再回来的,小子后面再见吧!”
“唰唰唰”几声,几个杀手遁入到地下。
几个杀手使用遁影术刚离开,青衣男子便倒下身子,原来青衣男子一直硬挺着身子,见杀手走后才放松警惕。杨霄云将他带到树荫下养伤,见他脉搏虚弱,身骨受损,又给他输功运气助他恢复体力。
半个时辰后,青衣男子苏醒。青衣男子见杨霄云帮了自己,便自报了家门,他本名叫田戚光,是蛇沧剑剑主。他来自玉矶门。因为路见不平,杀了宰相韩真秀之子韩明。韩真秀气急不过,所以才派杀手一路追杀他。
韩真秀与史安明勾结,一个内掌朝堂一个外结番邦,搞得黄龙国乌烟瘴气,一团糟乱。二人扶持幼主,已经把控朝政连续多日。昔日的皇帝已经出逃避难,不知去向。
田戚光因为痛恨二人的胡乱作为,在路上又恰遇韩明无故屠戮百姓,他出于侠义心肠,与韩明拼杀争斗。那韩明不敌他这江湖剑客,几番你死我活的打斗下来,韩明被“刺啦”一剑封喉致死。
田戚光抱拳行礼,低声的一番谢恩:“多谢壮士,壮士如何称呼?”杨霄云回道:“我叫杨霄云。是从南方来的人,现在正往北方去。”“北方?”田戚光神情跟那老头一样,眉头紧紧锁住,惊起一阵疑惑。“那北方有何可去,危险得很,全是韩真秀与史安明的爪牙。去不得。去了只有死路一条。”杨霄云心想道:“那北方果真如他们所说,已是破败不堪的景象。若是这样,那北方不去也罢。可是,这世间上哪去找与我有缘之人。”
“我去东方吧!”杨霄云又选了一地,田戚光还是起了疑心:“你去那东方做甚?东边是虎象国,莫非你要投敌不成。要是这样那我要杀了你,不能让你投到敌国去。”杨霄云心中几分无奈,心里暗嘲道自己似那无主游魂一般,独自哈哈笑了几声,诉问道:“那我该往何处去呀?”田戚光闻言反而困惑:“你要去哪你不知道吗?”杨霄云依然笑了笑,道:“被你一说,我还真不知道诶!你给我指一条明路吧!”田戚光心中顿觉好奇,提起嗓音:“你这人真是奇怪嘞。”然后站直身子,指着一方道:“伤好后,我准备要去龙华山,你可以跟我一同前去。反正你也没有去处。我也正缺个帮手,不如跟我一同前行,如何?”
杨霄云正愁前方无路,一时又想起师傅教导的惜缘求份之果,他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便接受了田戚光的邀请。
“也好,也好就跟你一同前往吧,待我找到有缘人再说吧!”杨霄云小声的道。
二人随即一同上路,路上田戚光不禁上下打量着杨霄云,莫名对杨霄云充满好奇,不禁忍不住问:“霄云兄是哪里人?看你精神劲头好得很。”杨霄云略加思索,回道:“南方的一个小村庄而已。”田戚光却怎么也不相信,他见杨霄云全身上下穿着用上等布料制成的衣物,再加上他的神态举止气质,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农村人,更像是富人家的公子。
“你学的是什么功法?那几个杀手一下子就被你打败了。”田戚光故意问道,杨霄云不想回答,但是对方已经问,他不得不给出一个答复:“家乡里老人教的。”杨霄云寥寥数句,还是让田戚光半信半疑:“是吗?那我有机会得去你家乡拜访拜访。你可要带我去呀!”杨霄云笑笑,含含糊糊:“好…好…啊!”只见他有几分心虚,他不敢说实话。若不是师傅交代,他也不至于如此含含糊糊。
快到夜间,杨霄云与田戚光找了块空地准备歇息。在中间生了堆火,火光照耀着他们各自的身影,两个人,杨霄云靠在树干上呼呼睡着了,田戚光静静盘坐,两只眼睛半睁半闭,时刻关注周边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