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是对自己的人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苏陌问道。
“万一真假刺客混在一起,咱家没能护得公子周全怎么办?”裴寻芳厉色道,“我不同意。”
“若刺客真来了,那正好,我正等着他们呢。”苏陌眼中透出危险的光,他说道,“李长薄过去不知道有人要取我性命,他若知道了,那便更加有利于他下定决心。”
裴寻芳知道苏陌在计划着什么,他沉默片刻,终于说道:“好。”
“但我有一个要求,”裴寻芳道,“公子将方才那个银色小球赠与咱家,咱家就答应你。”
苏陌脸色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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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薄被折而复返的魏国公缠了好一阵子,又被那青衣老僧以各种名由带着在天宁寺兜了一大圈,这才被七绕八绕地带到了苏陌所在的客舍附近。
“殿下的客舍到了,房间已为殿下布置好,殿下请。”青衣老僧带着李长薄往前走。
“季公子今晚住在在何处?”李长薄问道。
青衣老僧指了指那间被松柏围绕的院子,道:“那间便是季施主的客舍。”
李长薄颇不耐烦地瞥了老僧一眼,转身朝苏陌的院子走去,道,“孤找季公子有事,大师辛苦了半日,请自便吧。”
青衣老僧合掌轻念:“佛门胜地,还望殿下谨言慎行。阿弥陀佛。”
李长薄已头也不回地进了苏陌的院子,青衣老僧转身走进那片夜雾笼罩的松柏林。
林间树影幢幢,裴寻芳对青衣老僧说道:“有劳大师了。”
青衣老僧捻着掌中佛珠道:“能为小侯爷效劳是老僧的荣幸。”
裴寻芳道:“在大庸,就请作大庸的称呼吧。”
“掌印说的是。”青衣老僧叹息道,“季公子的身子骨很不好,令人担忧啊。”
“我一直在为他寻找良医。”裴寻芳点点头,犹豫片刻,又问道:“大师是否觉得,季公子长得……”
“长得与已故的大齐太子有几分神似是么?”青衣老僧合掌道,“老僧看着大齐太子出生,看着他长大,季公子眉宇间的神韵……与殿下确实非常相似。”
“但事关大齐皇脉,老僧不敢妄作定论,掌印还须再寻佐证。”
“有劳。”虽然青衣老僧的态度并不确定,但裴寻芳心中的确定又多了几分。
“一入此门深似海,从此红尘无故人,老僧已是青灯不归客,老僧告退了。”
“大师。”裴寻芳又叫住了他,“季公子住的那间院子,曾经是否生过特别的事?”
“掌印何出此言?”青衣老僧道。
“我一走进那间院子,便觉得周身紧绷,就像被无数双眼在暗中盯着一般,十分不自在。”裴寻芳说道。
“是掌印心中有魔障。心中有魔,眼里皆是魔。”青衣老僧双手合十道,“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阿弥陀佛。”
忽觉林外人影攒动,一群人打着灯笼乱糟糟跑过,有人在惊呼:“小槛投井了!”
第4o章自衡
天地不知何时变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