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谦被溅了一身血,他弄清水洗净了,又换了身干爽衣裳,将家中金银尽都包裹起来,锁上院门逃之夭夭去了。
入夜,太尉府老都管见衙内一日未归,立即禀告高太尉。高太尉问起府中人,得知近日富安、6谦与高衙内走得最近,便去6谦、富安家中寻人。
6谦家中两具血淋淋的尸,一具是高衙内,一具是富安,而6谦本人无影无踪。
高俅怒不可遏,当即命人去开封府尹处报案。高衙内本是他叔伯兄弟认作螟蛉之子的,虽然不是他亲生儿子,感情却很深厚。东京城谁不知道高衙内是自己护着,杀了他,就相当于揭下自己一层面皮!
开封府尹闻听高衙内丢了性命,心中莫名有些痛快。但碍于官场情面,立刻命手下公人搜捕全城。
此时连6谦都已逃到了东京城百里之外,又能找到什么。
次日殿帅府点卯,教头林冲未到,高俅也未在意。到了午后,高衙内平日的玩伴与老都管说起岳庙调戏林娘子一事,高俅这才明白,自家衙内原来死于林冲之手了!
于是张榜画像,快马送至各州各府,捉拿犯人林冲,有举报者赏千两纹银。
此时的林冲已经到了二百里外,一座小镇的客栈中,他正看着面前额上生胎记的黄脸汉子愣:“兄台,你如何知道我教授的是禁军右厢第三营军士?”
王进用手在脸上一通揉搓,渐渐露出真容来。林冲大惊:“你竟是王教头!你怎会在这里?”
王进笑道:“我已不是什么教头,现在清河县帮二郎做事,今次他为知县去蔡京府上献银,我便跟着前来,不想遇上林教头这桩大事。”
二人对视片刻,一起叹了口气,他们都曾为禁军教头,收入不菲、地位不低,他们都曾有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王进又笑了:“二郎也算替我出了口气,高俅老儿,此刻怕是暴跳如雷呢!”
自打进了客栈,鲁智深便拉着武松喝酒,一边喝一边痛骂高俅。
这时,时迁风尘仆仆从外面进来,道:“开封城接连两日全城搜捕,我虽有路引,出城时也被盘问了半天。”
“6谦在哪里?”武松问道。
“6谦逃了,他家里现两具尸,另一具是富安的。”时迁道,“高俅正通缉林教头,榜文张贴到各州各府,估计明早就看见了。”
武松道:“哥哥,看来你也得乔装打扮一番了,免得麻烦。”
林冲点了点头,眉宇间立现忧色,各州各府通缉,难道自己今后就不能抛头露面了?堂堂林教头,竟落得个藏头缩尾的下场!
武松道:“6谦倒算是个聪明人,他也知道留在东京必死无疑。”
林冲恨恨道:“他这条狗命,待我亲手来取!”
他这句话一出口,武松不禁有些欣慰,自己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只要高衙内遇见了林娘子,林冲就注定逃不过这一劫。《水浒传》中,他屡屡退让、委曲求全,最后仍被逼上梁山,林娘子也落得个悲惨结局。
现在多好,只要杀了高衙内,不由得林冲不走,再也没有重返官场的念想。
人呐,有时就得逼自己一把,如果自己下不去手,那师弟就帮你一把。
此时鲁智深躺在大通铺上,鼾声如雷,武松看着他胖大身躯,有点忍不住笑。
鲁智深和林冲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受尽折磨也想重归正常人的生活,一个好好的提辖不做,好日子也要自己作没了。
鲁大师就是一个天生的不服管,路见不平就要铲,如此好材料,不造反实在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