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高峰结束得很快,在上午十点左右就没什么客人了,洪令来得也很及时,跑了两趟,将午饭给他们端到了铺子。
这趟下来,洪令手上还提着保温桶,像是很着急出去的样子,纪守拙叫住了他,“姐夫,你吃点了再去医院吧。”
洪令摆摆手,“爸还等着呢,你们吃吧。”
纪守拙还想说什么,洪令已经步履匆匆地离开,他没好意思开口将人叫住,瘪了瘪嘴,转身坐到了小饭桌前,一抬头,莫愚正看着他。
“吃饭!”阿翔一吆喝,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下午客人少了很多,邹叔还能进到里面睡个懒觉,阿翔也抱着胳膊靠在墙上打盹,只有纪守拙一个人躲在操作间里。
莫愚收拾完碗筷出来,找了一圈才找到纪守拙的身影,“拙哥?”
“嗯?”
莫愚走到操作间门口停了下来,“怎么不让令哥帮你把点心带给东家?”
勇气这种东西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昨晚那种股子兴奋劲儿一过,纪守拙又开始没有自信了。
“我怕我做的不好,惹我爸生气。”
“可是东家要是吃不到,你永远不知道他的评价。”莫愚怕纪守拙又打退堂鼓,“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正好去医院看看东家。”
这话倒是让纪守拙心里稍微有底了,他小声道:“老是要你陪。”
自己真没用,要是有一天离了莫愚,是不是还没办法生活了?
莫愚答道:“答应你的嘛,而且我要是能帮到你,我也会很高兴。”
趁着下午客人不多,纪守拙和莫愚一起去了医院,到医院时纪传宗正在输液,洪令见到他俩来还有点意外。
“你们怎么来了?”
纪传宗也是,连忙问道:“是不是铺子有什么事情?”
“东家。”莫愚喊了人,“铺子没事,就是帮邹叔和翔哥过来看看您。”
病房里没看到别的病人,但是床铺都是有人睡的样子,应该是暂时有是出去了。
洪令起身给两人找了椅子,“坐吧。”
“医生说了没事,其实你俩用不着来,安心把铺子打理好就行。”纪传宗眼尖,看到了纪守拙手上的塑料袋,上面还印着他们铺子的招牌,“拿的什么?”
纪守拙怯生生地喊了声“爸”,偷摸着看了莫愚一眼,莫愚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他这才鼓起勇气,将手里的点心递出去。
“爸,我昨天晚上做的,您尝尝。”
两人的眼神交流被纪传宗看在眼里,他默不作声地接过塑料袋,盒子一打开,大概是摇晃过的原因,酥皮有点散了,卖相不怎么好看。
纪守拙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点心,心先凉了半截儿,他以为他爸多少会说他两句的,没想到爸爸没做评价,先尝了一口。
咬下去的瞬间,纪守拙非常自觉地找起了垃圾桶,垃圾桶在进病房门口的位置,但他实在迈不出脚去拿。
他像是等着被宣判罪名的犯人,没有抬头的勇气,好像不用跟爸爸对视,就永远听不到爸爸的批评。
“我现在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出院,铺子不能一直不卖招牌。”
没有意料之中的批评,纪守拙有点懵,小心翼翼地抬头,正好对上爸爸的目光。
“爸?”
“你做吧。”
纪守拙无措地张嘴嘴,爸爸的意思是让他做招牌,他不敢确定,万一不是,万一是他会错了。
“爸……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