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玠眼神定格在他身上,戏虐似的看白袍青年临危不惧:“你爹那个窝囊废,倒是生出了你这么个牙尖嘴利的小凤凰。”
他自顾自的说着,语气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些事不关己的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便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你比你爹有出息。”
危玠说完,就兀自笑出了声,除了他,没人敢笑。
崔珩面无惧色,他敢来,便是有了十二分的打算,就是死也不怕了。虽说危玠看起来桀骜跋扈,实际是个老谋深算的聪明人,不费一兵一卒谋求利益最大化,才是他最终所求
“是吗,多谢夸奖。”他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好像若无其事一般,不把任何人放眼里了。
这样看着……可真可恨啊!
危玠面色如常,紧紧捏在手里的酒盏,倏然被捏出裂纹,凤眸微眯,玩味的扫略,犹如在看死人。
气氛突然紧张起来,二人目光碰撞,刀光剑影,互不相让,恐怕下一刻就得剑拔弩张起来,就连看惯生死的黑胄士兵,也各个底下头去,生怕多事的一眼神,就被殃及池鱼,如今,有谁不知这两个男人的过节有多深啊!
从前,大家伙不知道这二人有什么仇什么怨,不明白陛下见着崔珩为何总是充满火药味儿,不过还好崔侍郎极有风度,从不与他计较。
现在倒是知晓了,这二人啊,半斤八两。
一道巨响的惊雷在天边炸响,众人都以为是天子那柄赤霄剑要出鞘砍人饮血了。
没成想,危玠那张阴郁却又绮丽的俊颜,莫名展露了一道笑颜,有点灿烂,还有点讲礼貌?
可是,他的指尖在颤抖,紧紧抓着赤霄剑的手微不可查的颤栗了,衣衫遮挡下的肌肤上,青筋已经暴起,挤压而出,裹挟着滚滚冷漠与强忍却难耐的杀气。
“要点脸吧,崔大状元。”
危玠故意咬重状元两个字,持续输出:“像你这种谎话连篇的贱人,有什么可得意的,带上完美的面具,就可以自欺欺人的瞒过自己,骗过旁人了?”
“我把你那张伪装的人皮撕下来,小玉还会偏爱你吗?”
他就是要故意惹怒崔珩,谁不知道他的心思,无非就是想看人破防,他好在一旁哈哈大笑。
危玠接下来说的话,就更有意思了,就连表情严肃的士兵,都不动声色张了耳朵认真听。
他看着崔珩,皮笑肉不笑:“没记错的话,你与小玉早就没关系了,也不是什么驸马爷了,可是却还妄想勾引她,是吗?”
“你把人带出去,可知小玉本来就身子弱,受了凉,惹了风寒,还不是得我来心疼吗?”
“毕竟,她腹中还怀着我的骨血。”
他眼明心慧,就是非要搞得人尴尬的下不来台。
其实已经算客气的了,依着他的秉性,如果不是心里头拘了一口气,顾忌到在小玉心目中的形象。
他早拔剑直接捅死崔珩了,再扔到深山老林子里头喂狗吃,届时只需对外无辜地说无事生,那样岂不妙哉!
崔珩果然微微变了脸色,可嘴角的弧度仍然一丝不苟。
“问题是,公主愿意要这个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