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再未见到萧衍,知道他取了玉牌去调兵,沈蓁蓁心中难免七上八下。毕竟,她的情郎当下谋的是这等风险极大的事。
这日听闻萧世子现身在玉华宫,沈蓁蓁心头一喜,梳妆一番后,去了萧衍的房中等人。
转眼至酉时末,天已渐暮,清露着叶。
沈蓁蓁等得百无聊赖不见萧衍的人,便行去了他的书房看书。
离宫的书房毕竟只是给这些郎君提供一处私下办公的静谧地方,不比安国公府上的书房那般严谨,没有人专门守在门外,将“闲人免进”的态度正大光明摆出来的架势,甚至连门锁也没上一个。
伺候在萧衍处的宫女见惯了沈蓁蓁出没,更是对她见惯不怪,沈蓁蓁很是随意地就进了书房这样一个实际上藏了很多郎君心思的地方。
他爱读什么书,爱写什么字,爱画什么画,等等等等,皆可以在书房中被看出来。
进门后,一眼就见到书桌边,画筒中似多了两幅画,心思本就放在这类事情上的小娘子激动向前,径直走了过去。
拿出一幅,摊开,沈蓁蓁顿时惊在原处。
再拿一幅,再摊开,还是!
沈蓁蓁瞪大双眼,又惊又喜,没想到他新得的两幅画,皆是出自江南山人!
沈蓁蓁心中如雷在鼓,近几日正愁苦着如何凑钱,殊不知,途径竟就在身边。犹豫片刻后,沈蓁蓁将画卷起,一幅重新放入画筒,一幅抱在手中,再没有等萧衍的心思了,她抱着画就要回去临摹。
却是在要离开时随意一瞥,见到桌边一本字迹很是熟悉的书。
沈蓁蓁放下画卷,取来那书来翻看,这才现,这还不是什么书,而是一本诗集,内里工工整整地写了几十文采斐然的诗。
读了几,沈蓁蓁扬唇浅笑,萧衍果真是学识渊博,诗学兼优。不止有清新自然的小意诗句,还显示出了沙漠黄滩的悠远辽阔,以及自个的满腔热血报负。
报负……
沈蓁蓁扬起的唇微僵,想到他最近冒险做的事,心情顿时全无。
她放下诗集,抱着画卷,给萧衍的宫女留了话,就打道回了自己的住处。
却是在途中遇到了郑朗。
沈蓁蓁微笑行礼,率先招呼:“郑四郎这是又来看望令尊令堂了?”郑家一家同住西宫,沈蓁蓁确实在西宫见过郑四郎许多次。
郑朗朝她行礼,口中本要说来求见萧世子的答案临时一换,答道:“正是。沈娘子这是从何处回来?”
沈蓁蓁垂目看了下手中无法隐蔽掉的画,实话道:“我去萧世子处了,顺便取了幅画。”
郑朗眸色一黯,面不改色与她继续交谈:“原是如此。这画可是他赠你的?”
沈蓁蓁温柔答道:“这倒不是,是我借来观摩的。”
想到郑朗的职位,沈蓁蓁再问道:“你可在今日巡视时见过他?他可还在玉华宫?”
郑朗眼中一惊,脱口而出:“他不在屋中?”
他不止眼中惊讶,心中同样在惊。萧衍人不在屋中,沈蓁蓁却可以这样借走他的东西,这二人,如此亲密么……
郑朗如此惊讶,无疑是告知了沈蓁蓁答案,沈蓁蓁不解道:“我听闻他去了玉华宫,怎你也没见到他,他也没回来呢。”
郑朗是个脾气很好,很是耐心的郎君。沈蓁蓁有疑惑,他便将知晓的信息如实答出:“听闻东宫有太医揭露,往前曾用西域药物陷害过人。事关嘉城长公主,萧世子想必是去东宫查实了罢。”
东宫,太医,西域药物。
这几个字,无疑是声如洪钟砸在了小娘子心头。
萧衍不是说,他在东宫探到的,是曾有太医用西域药物谋害她父亲么,怎还关系到嘉城长公主了?
到底是在说谁?
秋风瑟瑟而来,她打了个寒颤。
见她心不在焉,郑朗不由有些紧张,问道:“沈娘子,你怎么了?”
沈蓁蓁抿唇,敛下情绪,问郑朗:“郑四郎,我可否借你的马一用?”
“自然可以。”&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