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額頭蹭了蹭冬綏柔軟的額發,就在垂眸間,感受到了他灼熱的呼吸。
太熱了,灼得那片與他相觸的皮膚也滾燙,像是靠著一個燒得正旺的火爐子。
夏安瞬間意識到不對勁,這溫度太不正常了。
他伸手撥開冬綏的頭髮,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額頭。
燙得嚇人。
「冬綏?」夏安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冬綏沒有回答,還是沉沉睡著。
夏安幾下穿好衣服,趿著拖鞋奪門而出,還差點摔了個跟頭。
不消一會兒,他拿著溫度計和家裡常備的感冒藥回來,坐在床邊,把冬綏搖醒。
冬綏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叫他,嘴裡不情不願地哼哼唧唧了半天,艱難地睜開眼。
他覺得喉嚨好干好癢,鼻子也堵得水泄不通,連呼吸都只能微張著嘴。整張臉都像被火舌燎過一樣,燒得連眼睛都發脹。
夏安默念了一遍非禮勿視,迅把冬綏的睡衣解開幾個扣子,無視那一片驟然暴露的白花花的皮膚,精準地把溫度計插入腋下,並且命令冬綏夾好,不許動。
說著說著,他自己也有些臉紅,不敢直視冬綏迷離懵然的眼睛。
冬綏稀里糊塗地點了頭,乖乖夾緊了腋下。
夏安又從藥板上摁了幾粒藥,讓冬綏就著熱水喝了。
冬綏擰著眉將大把藥丸一下子扔進嘴裡,又猛吞了一大口溫水。這下藥一喝,神智清明了不少。
他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
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下一秒,落入了一個溫暖炙熱的懷抱。
夏安輕輕拍著他的背,說:「我媽說,感冒的時候悶在被子裡睡一覺,出一身大汗就好了。」
冬綏迷茫地點了點頭,嗓子像卡了刀片一樣,發出來的聲音撕裂沙啞。
「好。」
一整個晚上,夏安都牢牢把冬綏抱在懷裡,抱得很緊很緊,緊到冬綏難受地在他懷裡掙扎,他才如夢初醒般微微鬆了些。
應該是發燒的緣故,冬綏睡得一點都不踏實,老是翻來覆去地說一些胡話,還時不時地驚悸一陣,身體猛地一彈。
夏安心裡焦急,卻也只能緊了緊懷抱,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估摸著他的後背,像哄小孩一樣低喃細語。
「別怕,冬綏。別怕,我在你身邊。」
冬綏做了噩夢。
似乎還是他很小的時候,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晚風清冷的河邊,跌跌撞撞地,老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