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院子推开门便看见气色虚弱的傅玺歪在榻上,她皱眉快走几步,抬起手便落在他的脉象上。
傅玺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神色,不由得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老毛病了,每月十五都会作一次。”
“可有解?”她问。
傅玺摇头。
云瓷犹豫了片刻:“我虽不能彻底根治,但缓解些痛苦还是可以的,你要暂且忍耐。”
“嗯!”
云瓷立即取来银针,叮嘱夏露在外看住了,没有她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随后她神色冷静说:“脱衣裳。”
傅玺蹙眉,耳尖蓦然染上了绯红色,忍不住问:“你救旁人也是这般吗?”
“我还没这么闲,谁都救。”
云瓷不是圣母,也没有一颗慈悲心肠,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定百倍还之。
有来有往是她心甘情愿。
傅玺默然,抬手解开了衣裳,露出了精壮的胸膛,以及上面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疤痕,旧伤添新伤。
云瓷已经见过一次了,所以见怪不怪,唯有感叹这人活着还真是命大。
几枚银针飞快入体,傅玺闷哼一声,额前瞬间就冒出豆大的汗珠,云瓷也是屏住呼吸。
一个时辰后
云瓷浑身已湿透,她取下银针,指了指傅玺腕间跳动的银针:“若是下次再犯病,就用内力催动,虽有些疼痛,但能缓解不少,此法子只能用三次,三次之后我会将银针取回。”
也等于她有三个月的时间研制解药。
傅玺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重新穿好了衣裳,看着她起身倒了杯茶大口大口的喝着,道了句谢,几次欲言又止,但想起云瓷下午和纳兰信的聊天,便收回话。
她这么聪慧,肯定是早就有了防备。
“你救了太后一命,太后现在正私底下到处去找神医下落。”傅玺提醒:“若是太后知晓你便是神医本人,整个纳兰家都会有危险。”
太后定会第一时间杀了神医,断绝了一切能治好他的可能性。
这也是太后多年来的作风习惯。
“纳兰大人的腿若是极快治好,与你不利。”傅玺说完便开门离开了。
云瓷诧异之余也恍然了,她原本留在纳兰府上也的确是有心思要治父亲的腿。
现在想想纳兰家的风头的确太盛了,且父亲的腿并无大碍,只需要静心调养,也不会落下残疾。
“夏露,收拾东西明儿咱们回6家。”
留在纳兰家躲避一时也不是个事儿,6家还有一堆烂摊子要解决呢。
夏露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云瓷去找纳兰信,半路上被纳兰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给请走,说是今儿早上纳兰府上主子都在一块用早膳。
她跟了过去,果然厅内摆上了好几桌,大大小小的主子几十个人,还有几个凑在纳兰老夫人跟前有说有笑,哄的纳兰老夫人眉开眼笑。
等她上前时,纳兰老夫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的干干净净,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下吧。”
还是和一样的态度,不冷不热,好像谁求她似的。
云瓷请安之后落座。
她的隔壁是方氏,方氏掩嘴笑:“云瓷,听说你连行李都收拾好了,才住了一夜就迫不及待赶回去了,你父亲可是盼着你多住几日。”
“二婶消息果然灵通,我才收拾完行李,您就知道了。”云瓷微微笑:“纳兰府上的一切果然都瞒不住您。”
方氏脸色微僵。
“你父亲在牢狱中受了那么多委屈,你倒好,丢下人扭头就走了,亏你父亲平日最疼你。”纳兰老夫人冷冷一哼,也不管当场有多少人在场,直接开始数落起她。
云瓷已不是第一次被当众数落了。
她看见其他的弟弟妹妹眼中的嘲讽,她唇瓣勾起弧度:“同在京城住着,想见随时都可以回来,未必要日日守在跟前伺候才是真的孝顺。”
纳兰老夫人嗤笑,低声说她狡辩。
云瓷眉眼处看见了熟悉身影,她立即红了眼眶,低着头一副乖巧模样:“祖母教训的是,是……是云瓷不对。”
话音落,纳兰信走了进来看着一屋子的人都在看向云瓷,他们眼中还未收起的眼神被他瞧得清清楚楚。
纳兰信不由得心底升起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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