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娇恼怒,“不准再叫我娇娇”
顾景尧乖巧点头,“好的,主人。”
他的眼尾以肉眼可见的度地红了,似乎是真的认错一般。
“都是我的错,那便狠狠地惩罚我吧。”
可若不是他的眼底掩饰不住兴奋的光,裴娇还真的信了这个变态的话。
裴娇捂住眼。
她现在十分后悔听了段昊苍那厮的话服用了浊心果。
没想到竟然顾景尧这厮找到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深吸一口气,柔声道,“你答应过要对我言听计从。”
少年殷切地点头。
裴娇露出一抹笑,“现在,我让你,滚。”
途中便是这般来回拉扯地返回了西镜。
再度返回西镜,结界之前驻守的人认出裴娇,立刻回去禀报。
随后荣华带着其余几位宫主和宫内弟子赶来,浩浩荡荡的人群在她面前就跪了一地。
“恭迎镜主”
裴娇被这大阵仗吓了一跳,“你们喊我什么”
同样惊疑的还有几位宫主,他们忿忿不平,“荣华,你这是什么意思”
而缀在最尾端的段昊苍显然并无这般惊讶,只是攥紧了袖摆。
宁长旭作为西镜魔君,常年云游四海行踪不定,境内之事皆由几位宫主处理,他的心思不在西镜内这点倒是人尽皆知。
故而魔君要退位让贤确实是迟早的事,但是镜内多的是资历深的宫主,怎么也轮不到这个新来的小丫头片子。
荣华举起手中金羽令道,“前任魔君将金羽令交予我,留下诏令欲要封乾坤宫宫主为下一任西镜镜主,见金羽令如见魔君号令,尔等有谁不服”
见到金羽令,那些宫主纷纷哑口无言,更别说裴娇身后还站着一个面若冰霜的顾景尧。
这位主不久前才来提亲,那护短的程度是人尽皆知,谁敢上去质疑,怕是尸骨无存。
于是他们只得齐齐下跪,匍匐在裴娇脚下,“恭迎镜主”
裴娇被迎回西镜的时候,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竟成了西镜的新任魔君。
她一头雾水找到荣华,“你早就知道了关于宁长旭的那些事”
荣华沉默片刻,最后只是将一枚留影石交付在了裴娇手上。
他轻声道,“宫主你和魔君与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所以请您原谅我,隐瞒了您这么多,实在是因为我真的不能说。”
留影石内的宁长旭端坐在院内,屏风后的雀羽珊轻轻摇曳。
他一面沏茶一面道,“想必你看见这枚留影石的时候,你也知道了真相。”
“而我无非便是两种结局,一种便是杀了顾景尧,终了心愿,羡渊得以永存,我也便隐居此中,从此远离这些是非,另一种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淡淡道,“若是我杀了他,你也不要怪我。成王败寇,弱肉强食,利用了你,将你牵扯进来,这点是我亏欠了你。”
“但是,他这个人本就是天煞孤星,谁留在他身边都不会有好结局。简而言之,便是晦气,活着也是给别人添堵罢了。”
身侧垂着的袖子被蓦地拽紧,顾景尧的呼吸一紧,他眸中划过一抹冷戾之色,在触及裴娇目光时,又迅低垂长睫隐去情绪。
他眼尾微微下垂,乌黑的眸子映着水光,静静地看着裴娇。
少年沉默着,未一言,眼尾低垂,却总给人委屈巴巴的感觉,无声控诉着宁长旭对自己的污蔑。
这眼神令裴娇想到了身处彩霞街时遇见的小狗。
脏兮兮的小狗眼巴巴地盯着人们手中的食物,却被拳打脚踢,最后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望着同样脏兮兮窝在街角的裴娇。
饥肠辘辘的小乞丐和小狗四目相对,挣扎片刻,裴娇将手中冷硬的馒头掰成了两瓣,分给了它一块。
自此以后,小狗便摇着尾巴跟在裴娇身后。
只是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后来,裴娇在巷尾现了它的尸体。
它因为时常在酒楼前徘徊,想要捡一些剩菜剩饭吃,被酒楼掌柜嫌弃影响生意,给活活毒死了。
“这种畜生,就是晦气。活着也是给别人添堵。”
天寒地冻,鹅毛大雪,小乞丐抱着小狗的尸体,寻遍了医馆,草鞋都被磨的不成样子,脚底血淋淋的,在冰冷的雪地上留下一个一个染血的脚印。
可是谁会救他们呢,他们孤零零的来,孤零零的走。
只能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罢了。
裴娇不再回忆,而是安慰他道,“他说的话都带有偏见,不能当真的。”
顿了顿,她十分诚实道,“你是很可恶很欠收拾,但还没到那种晦气的地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