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焰破开浓稠的雾,流火朝着天际翻腾而去,燃烧在白日与黑夜的交接处。
顾景尧左手微微抬起,面无表情地抹去下颌沾染的血迹,微微上扬的眼尾下方的符文却翻涌出鲜血的红色。
地面一滩血迹映照出他的容颜,脖颈与手腕遍布的符文出妖异的光泽。
他面色阴沉地吐出一口血,修长的手覆上自己红的双眼,低声嗤笑一声,“当真是没用,竟会被一个女人的低劣手段迷惑”
因此心智动摇,甚至引身上的禁制反噬。
下一瞬,他的瞳孔便化为血红色,愤恨的清明之色被疯狂的杀意代替。
白焰随之暴涨,呈荒草燎原之势燃烧起来。
南荒魔君在内的所有魔族在望见那白色焰火之时便面色大变。
昔日魔域一直畏惧忌惮白色,只因只要那人所经之处,必定燃起森白的天光焰。
顾景尧在魔域可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反复不定的疯子,旁人好歹能用利益条件威胁约束一下,他偏偏就不在乎,干的都是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就连几位魔君都不想随意去招惹他。
但凡只要见过他真容的人,都基本死绝了。
顾景尧他不是死在正道之人手中了么
暴涨的白焰便化为一道咆哮的蟒蛇朝他袭来,南荒魔君连忙祭出黑色的魔焰反击。
他本就因为化身被封印,修为损失大半,但是他也看出顾景尧应当受了伤,所以便松了一口气,那便还有机会。
只是未等他松懈片刻,便见白色的蟒蛇轻而易举地将他的魔焰吞噬,嘶吼着奔腾而来。
南荒魔君随后迅祭出法宝抵御,二人交手的度之快,在空中化为一白一黑的两道残影。
二人缠斗了许久,南荒魔君有些招架不住,当他稍稍松懈片刻时,紧接着,一道可怖的威压从身后传来。
他尚未反应过来便被身后的人锁住了脖子,一时之间,血液从脚底倒流,他对上那人的血红色的双眼,瞬时浑身血液倒流,像是堕入冰窖。
“魔君”
南荒魔君的手下见自家君上被困,当即面露惶惶之色。
只是当他们刚踏入范围之内时,连惨叫声都尚未出,便被泛着金光的白焰烧为灰烬。
南荒魔君自知现下实力不敌,他被宗明毁去一分神,还耗费过多在攻击神树阵法上,当即绝不可与顾景尧硬碰硬。
他便迅开始示弱,“顾景尧,你我好歹都是魔域之人,为何不联手将这永夜城拿下,平分其中资源,不仅如此,事后我南魔域数十座城池分你如何”
见顾景尧仍旧满眼张狂凶戾的杀意,像是根本没将他的话听进去。
南荒不知他身上有禁制,此刻已然全无理智,是个只知杀戮的怪物。
他想起方才顾景尧抱着那女人的画面,不可思议的想法窜入他脑中莫非他
他不由得颤声道,“我不知那女人是你的人,你若喜欢这样的,不过是一个女人,我魔域南镜有的是”
只是未等他下一瞬,高昂头颅的蟒蛇不由分说地将其吞噬,在白色的焰火中他出哀嚎声,惨叫着想要反抗,却被顾景尧不耐烦地直接掐断了脖子。
一缕青烟从他的尸身中迅飘出,朝着远处遁逃。
这是南荒魔君最后的求生招数,顾景尧此刻脑中被杀意主导,懒得在意,倒是给他逃脱的机会。
然而就在那抹青烟即将要逃出生天,南荒魔君一颗心终是要落地之时,忽被一人用一玉壶锁住。
南荒魔君的神魂大震,看向来人,“卓念慈,你这是在做什么”
卓念慈面色冰冷地看着南荒魔君的神魂被困在玉壶之中,缓缓道,“你当日陷害剑魔大人之时,可曾想过自己还有今日”
他美丽的面庞露出一抹恶毒的笑容,“放心我会保留你的神魂,将你放置在这玉壶之中,这玉壶是低劣的东西,想来魔君大人也看不上。”
“不过好就好在,不会那么快将您的神魂炼化,而是一点一点折磨您,让您尝尝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南荒魔君的神魂咆哮着,“卓念慈,你这个低等废物,你敢这样对本尊,你不得好死”
卓念慈却轻蔑一笑,若无其事地卷了卷鬓角的,随后将玉壶锁上,目光望向天际,目光微微有些恍惚。
明暗交织的画面中,立于白焰中的少年的白袍无风而动,他微微侧目,面无波澜地俯视着匍匐在他脚下瑟瑟抖的蝼蚁们。
卓念慈怔怔地望着顾景尧,恍若又见到了那位冷漠的黑衣持剑青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