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娇有些别扭:“那不是怕你打不过他们么,他们人那么多。”
说完,她拉开书包侧面口袋的拉链,从中取出一枚创可贴递给他。
顾景尧垂眸,女孩白皙手掌中印着草莓印花的创可贴,久久不语。
随后,他将兜帽戴上,缓步靠近裴娇,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低声道:“今天不是有人告诉过你,我很危险,要你离我远点么?”
裴娇有些紧张地退后了一步,但还是硬着头皮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传闻又不都是真的。”
少年勾了勾唇,又靠近了一些,他个子高,精致锋芒的眉眼极其具有攻击性,光是在
气势上就压了裴娇一大截。
裴娇不停后退,直至被逼进墙角,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便见身前的人盯着她,缓缓俯下身,懒洋洋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是真的。”
尚未等她反应过来,少年便转身离去,徒留皂角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
自那以后,裴娇倒是没那么怕她的新同桌了。
甚至她还是他们班上唯一一个能和他说上几句话的人。
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仅仅停留在了能说几句话上。
她觉得她的这位同桌四面都有无形的冰墙,将自己和身边的人分隔开,没有任何一个人了解他熟悉他。
她曾见过他的妈妈,那个女人时髦漂亮,开着敞篷跑车,车后座还坐着身着私人学校校服的小男孩。
可是当时顾景尧连看她都没看一眼。
面对他的忽视,女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微笑道,“阿尧,你爸爸这周生日,你回趟家,给他庆生,好吗?”
恰巧在校门口买棉花糖的裴娇目睹了全过程。
顾景尧拎着包,视线漠然地扫过车后座的男孩,唇角的弧度冰冷讥诮,“有这个野种陪他还不够么?”
裴娇看见那精致时髦的女人瞬时变得面色惨白,她恶狠狠地瞪了顾景尧一眼,便开着车扬长而去。
后来,裴娇才知道,顾景尧虽然是二世祖,可是他的亲生母亲在他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据说是因为现他父亲有了外遇,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
而后这个女人便在她母亲死后的第二年带着孩子进了家门,成了他的继母。
从此以后,他便变得越叛逆,旷课打架更是常有的事,学校不止一次出了退学的通告,却被他父亲用数不清的钞票堵住了嘴。
裴娇知道这些事后,心里总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她自己便是单亲家庭,从小跟了母亲,母亲工作很忙,时常加班调动,她便也要跟着四处转学,逢年过节家里都是冷冰冰的,她很能理解这种滋味,不禁有些同病相怜起来。
变故生在期末考之后,恰好又赶上班里有人生日,那人便决定请大家去吃烧烤。
烧烤摊开在附近的酒吧门口,生意格外火热。
不过就在裴娇他们落座之后,身后的桌又坐了几个职高的学生。
起初裴娇他们照常吃烧烤聊天,直到身后的那桌有个戴鸭舌帽的男生在哄闹声中起了身,来要裴娇的微信。
鸭舌帽男生应该喝了酒,迎面扑来一股酒气,这让裴娇不禁皱起眉,礼貌地婉拒了他。
谁知鸭舌帽男生被拒之后变了一副嘴脸,面露凶相道,“我那群兄弟们都看着呢,你这落了我的面子,给我敬杯酒,不过分吧。”
裴娇有些为难,“我不会喝酒。”
鸭舌帽男冷哼一声,“装什么装呢。”
说着就大步朝裴娇走过来,同班的男生见情况不妙,纷纷上前阻止,双方立刻产生了口角,眼见就要动起手来。
裴娇不想惹麻烦,只好开了一瓶桌上的果酒,象征性地喝了几口,“我喝,你们别吵了。”
谁知那鸭舌帽男还得寸进尺,他冷笑一声:“晚了,现在得敬我三杯。”
不仅如此,他竟要来搂裴娇的肩膀,想将手里的酒灌入她口中。
裴娇自然是不肯,她算是明白面对这种人就是不能客气,立刻举起椅子朝着他下三路砸去。
鸭舌帽男生一时不察竟被裴娇击中,疼的他面目扭曲,扬起手就要扇裴娇巴掌。
而下一刻,他的手就停在了空中——
不知何时,一个身穿黑色冲锋衣的男生来到他们桌前,牢牢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同样震惊的还有裴娇,她轻声道,“顾景尧……”
话音落下的时候,顾景尧反手一个过肩摔将那鸭舌帽男撂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