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竹端着刚做的枣花酥出来,她见状手指着祁珩,大喊:“你干什么!放下我家小姐!”
映竹见祁珩不理她,急得她就要跑过去,可她脖间一紧。
原狱牢山二当家,现昌州知州独孤冶揪住了映竹的衣领,将她往自己身边带。
“人家王爷王妃两口子的事,你就别跟着瞎掺合了。”
“我呸!”映竹猛一挣扎,从解脱桎梏,“夏愍帝就会乱点鸳鸯谱!定南王就会欺负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才不会喜欢他!”
独孤冶见她气呼呼地要跑,二话不说上之前的手段,弯腰直接将人扛了起来,“老实一点,昨儿不刚说要让我一直给你做枣花酥吗?现在就带你去做。”
映竹端的枣花酥因着独孤冶的动作掉了一地,映竹心疼死了。
“你别以为你做的枣花酥比我的好吃,你又教给了我法子,我就会对你改观。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这头黑猪,赶紧放下我!”
映竹边说边扯独孤冶的头发,独孤冶任由她揪。
独孤冶眼前飘过了几根自己的发丝。
看来要再好好养头发了,照映竹这战斗力,让她揪个几年绝对要秃。
开和九年二月三日,南方宣王一军,北方定南王一军于永安城外会师。
祁珩身披战甲,乌发高束,恣意潇洒。他下马朝着宣王走过来。
宣王注意到他后面马车之上下来个人,定睛一看是同披黑色银边大氅的沈婳。
他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宣王看着不远处禁闭的永安城城门,待祁珩走近了,他说:“原以为你有狼子野心,却没想到这狼子野心没用在朝堂之上,反而用在了挖人上面。”
祁珩回头看了眼沈婳,心想宣王才是挖人的那个。
他双手环臂,剑鞘朝外敲了敲宣王,辩解说:“这可跟我无关啊殿下,沈姑娘自己说要跟本王的。”
沈婳刚过来,听到的就是这一句。她啧了一声,狠狠踩了一脚祁珩,毫不留情将他挤开。
她表情迅速转换,向宣王行礼,“殿下,不管过程如何,这最终的目的都达成了不是吗?”
宣王看了一眼沈婳,瞥见了她右耳上戴着一个圆润的月白色耳珰。
他匆匆移开目光。
也对,明日攻城,这大夏国变天了,他自己的目的确实达成了。
只是没有全部达成。
开和九年二月五,永安城破,护国之军直抵皇宫。
皇宫立政殿内,顾太后身着明黄龙袍,头戴九旒冕冠,她端坐于龙椅之上。
她旁边的彩春跪在地上,抓着她的衣袍,泪如雨下,“陛下,走吧,守不住了。”
顾鹤云轻笑一声,看着宫人搜刮宝物,收入囊中,乱成一团。
她说:“彩春,你从小便跟着我,你走吧。朕,为何要走?难不成我顾鹤云会怕几个毛头小子?成王败寇,顾鹤云输得起。”
彩春还在一旁苦劝,可顾鹤云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良久,顾鹤云问:“燕婉走了?”
彩春啜泣未回话,无声胜有声。
顾鹤云冷哼一声,“顾鹤云虽然输了,但她那一番‘肺腑之言’让顾鹤云输得心服口服。”
立政殿大门轰然大开!
魏景升推开立政殿的大门,提着剑缓步而进。抬剑直指龙椅之上的顾鹤云,高呼:“拿下大夏国乱臣贼子!”
顾鹤云站起身,盯着魏景升,不紧不慢地说:“朕是乱臣贼子,你又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杀了我,你就能干干净净?”
她思考了一下又说,“不对,你怎么可能干干净净。你该不会是想拿着朕的人头,去赵泓渊那里将功折罪吧?”
顾鹤云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你也太天真了吧?你以为你杀了我,你就能活了?你想苟延残喘,祁珩会放过你吗?你难道忘了当初汝川屠城是为什么?你忘了你切断运往汝川粮道的事情了?你忘了你私通戎国致使汝川失守的事情了?”
顾鹤云像地府判官,将魏景升多年来做的恶事,桩桩件件摆出来。
“你以为沈婳会放过你?你忘了叶昭真是怎么死的了?朕几番说辞皆是暗示留她一命,你却派人赶尽杀绝。你说朕将这事跟沈婳一说,她会不会将你碎尸万段、抛尸荒野、狼鼠啖尽?”
魏景升提剑的手不可自控地颤抖,“大厦倾颓尽是我之过错?”他嘲讽地笑,而后说:“若不是你当初固执己见,提前将叶昭真从汝川潭城调出来,她早已死在潭城!”
他继续质问:“哪里还会有现在的局面?啊?到底是罪在哪方?”
顾鹤云闻言狂笑起来,全无仪态,她继续问:“魏景升,今日说那些还有什么用。按道理来说,你才是大夏国最大的罪人啊。你以为你杀了我,沈婳和祁珩就不会查出这些陈年往事?”
魏景升听得额上青筋暴起,他回头怒吼:“还愣着什么?!把殿内听见的人全都杀了!逆贼顾鹤云自曝罪名,拿下!”
顾鹤云的笑声戛然而止,突然呵斥:“你们还在等什么?!”
两侧迅速冲出来顾家残存的死士,他们将殿门死死关住。他们顷刻间拔出刀将魏景升带来的五六个人杀了个干净,将魏景升控制在地。
顾鹤云朝他慢慢走过来,“朕杀不了祁珩,还杀不了你吗?”
顾家死士开始到处洒火油,魏景升饶是看出来顾鹤云什么打算了,他侧脸朝地眼睛却是狠狠瞪着顾鹤云,咬牙道:“你想拉我一起死?”
顾鹤云抽出袖口断刃,刀锋贴住魏景升颈侧,“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