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温宁安是不同的。秦昭序对极度渴望有个仪式或证书,证明他们只属于彼此。
秦昭序明白,温宁安的感情还没完全掰转,没想过与他结婚。他不会逼温宁安,会按照步骤,慢慢地恋爱,等她做好心理准备,水到渠成谈婚论嫁。
但前提,她不可以把谈婚论嫁的路堵死。
秦昭序已经失去过一次,也见到她与其他男人在一起,事实证明,温宁安不是非他不可。
这个认知,常常让秦昭序半夜心惊,所以他需要强有力的证明。
温宁安听罢,表情未有波折,同他讲道理。
没错,讲道理,平静讨论的态度,秦昭序更无法接受。因为这代表是温宁安深思熟虑后产生的想法,并不是置气、闹情绪。
可当下选择权在温宁安。她没答应重新交往,后面一系列婚嫁事宜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秦昭序冷静下来,不与她做无谓争辩。
“秦昭序,你说想要保障,别把路堵死,可我以前过的就是没保障、没前路的生活。”温宁安想了下,补充,“也不是全无保障,你给了我很多钱,但同时告诫我,不要有期待,你会与其他人结婚。”
她看着秦昭序的眼睛,“我那时很喜欢你,却不敢想明天,最怕你突然宣布订婚,与我结束。”
秦昭序本来只有手臂痛,这下心脏都在收紧闷颤。
相比温宁安,他拥有很多,即便如此,对于感情飘忽无定,尚且无法接受,那温宁安呢?
秦昭序设身处地,方觉巨大汹涌铺天盖地的无力感。
是啊,彼时温宁安遭逢家庭巨变,除了伊布,一无所有。突然出现个对他千好万好的男人,小姑娘沦陷,一腔懵懂感情全部投入,结果那个男人给糖又下刀,不断地说喜欢,不断地与她亲密,却告诉她,两人没有以后。
真心是真,但真心瞬息万变。
温宁安在巨大的不确定性中,和秦昭序度过一年。
想到此,秦昭序心疼得要死,温宁安大概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几句话就能让他痛彻心扉。单臂拥住温宁安,吻她眼角,“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温宁安埋在他肩膀,轻摇了摇头。
她的意思并非没关系,而是,不想继续聊这件事。
秦昭序揽她回卧室睡觉,不肯离开,半身靠坐床头,手抚在温宁安的脸,硬要等她睡着。
温宁安缓缓合上眼睛。
大概提及旧事,睡得不好,半夜再次醒来,秦昭序已经离开。
断断续续好几次,严重缺乏睡眠,导致第二天起不了床。
伊布在花园散完两圈步,还不见温宁安出现,等不及,趁秦昭序在花园,它偷偷溜到二楼。
萨摩耶倚仗体型,悄摸摸学会独门绝活,跳起来前腿扒门把开锁。咔嚓,房门开,伊布灵活地闪身钻进屋。
房间昏暗,温宁安的呼吸冗长平稳。伊布想跳上床骚扰温宁安,又怕吃教训。
屋里实在太安静,有点无趣,伊布转身要走,到了门口,心思一转,噔噔跑去落地窗前,拉开帘子。
晴好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耀眼刺目,温宁安头闷在被窝,在伊布持之以恒的噪音声中,她不得不起床。
名义是温宁安照顾秦昭序,事实上,她只是个陪衬挂件,秦昭序几乎不要她帮任何忙,除了故意与她亲近,使唤她换药脱衣,温宁安大多时间悠闲自由。
下楼,不见秦昭序。
早上还要换药呢。温宁安问伊布:“有看见秦昭序吗?”
伊布就等温宁安问话,狂摇尾巴示意她跟上,无端端地,情绪好像很激动。
温宁安跟上出门,一直到拐角花圃的户外座椅,陈宥薇竟然找上门,正与秦昭序谈话。
偷听他人聊天不是君子行为。温宁安垂眸,望着鬼鬼祟祟竖起耳朵的伊布,脚背轻轻蹭它肚子。
等到伊布抬头望,温宁安嘴型催促:“进去啦。”
伊布哼哧一声,假装没听到,甚至企图躲进墙侧的灌木丛,听更仔细。活像公园乘凉的中年叔叔阿姨传听八卦。
温宁安好气又觉好笑,俯身抄抱恋恋不舍听墙角的萨摩耶,刚转身,意外听到自己的名字。
陈宥薇语气不太好:“秦昭序,你要对付我舅舅,有必要牵扯到宥开吗?他今天早上被警察带走了,你没必要做那么绝吧!”
“你搞清楚,是警方查到他与非法车辆改装有直接关联的证据,被带走问话,很正常。”
陈宥开不差钱,喜欢玩车,明市三教九流的圈子都认识,平日买车玩车,并未干过太出格的事,况且有汇融的大招牌罩着,一直相安无事。
这回却那么快被带走调查,要说秦昭序没在背后出力,鬼才信。
“你调查舅舅,不仅陈家受到连累,你也不好过。秦昭序,我不理解,就是为了温宁安吗?”陈宥薇依然怀疑秦昭序的真实意图,“如果你有别的目的,只要陈家能办到,我们会尽力。”
秦昭序单只手抄兜,固石膏也妨碍气宇轩昂的姿态,无论何地,气势总是高人一截。
“没有别的目的,调查与处罚是警方的事情,不归我管。”秦昭序低头看表,“陈津浓潜逃,又回国,你们陈家是否从中出力,自己清楚。以后不用来找我,也不用托中间人来求情,关于他,我绝不放过。”
伊布伸着脖子,听秦昭序放狠话。
温宁安手指戳一下萨摩耶的爪子,伊布怕痒,闹着下地。
陈宥薇此次来找秦昭序,本来也没抱太大期望,两年的时间,足以证明,秦昭序这人并不讲情面,哪怕两家曾经有过订婚约,他根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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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谈话,秦昭序预估温宁安该起床了,一转角,便看到坐在花坛的一人一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