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提出想要立狐子七为皇后时,朝堂上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
“立一个男子为后,这成何体统!”一位老臣满脸愤慨地站出来反对。
“狐子七之前不过是先皇的宠臣,声名狼藉,怎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另一位大臣也紧随其后,表达了强烈的质疑。
朝堂上议论纷纷,质疑声此起彼伏。
在众臣的眼里,狐子七不仅声名不佳,而且身为男子,实在难以担当起皇后的重任,只怕不但会损害皇室的威严,更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明先雪看着这些臣子们或疑惑或愤慨或不满的脸,只是淡淡的,心中涌现了烦躁。
这烦躁不从这种抗拒中来。
毕竟,这些抗拒对他而言不过是烟一样,他随手拨一拨就散了,不足为患。
他只是不喜欢这种……这种好像全天下都反对他和狐子七的感觉。
因为,这天下——或也包括了狐子七本人。
虽然群臣反对,但礼部依然把立后大典的一应准备,都流水似的送到莲华殿,供狐子七过目。
狐子七却总是这个不满意,那个不喜欢的挑刺。
或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手指在衣料上轻轻划过,仿佛在寻找着瑕疵:“这料子虽华贵,但质地稍显粗糙,穿在身上恐怕会不适。”
或是仔细端详凤冠,然后摇了摇头:“这凤冠有一座塔那么高罢!我这么柔弱的美人,脖子哪能能承受!”
或是烛台的纹理不够细腻,或是宫灯的光线不够柔和,又或是香炉的盖子不够严实……
一样一样的,礼部侍郎哭丧着脸跟明先雪回禀。
明先雪听着,只是转动着手中的红色念珠,又迈步回到灵氛阁。
窗外渗进月光,洒在狐子七俏丽的脸上。
狐子七美丽依旧,只是失了几分往日常有的明媚。
明先雪知道自己是惋惜的。
但明先雪又不打算放手。
他时常也怨自己贪婪狠心。
明先雪在狐子七身边坐下,温柔说道:“你不喜欢礼部的安排吗?”
狐子七挑眉,淡淡笑道:“你知道我不喜欢的不是这个。”
难得见狐子七开门见山,明先雪眉目却盖上一层阴霾。
明先雪指尖掂了掂念珠,说:“你不喜欢什么?”
“我不喜欢这个立后大典。”狐子七答得斩钉截铁。
这铁钉被他语气斩成两截,一截插上天空月光,无迹无踪,一截如剑插入明先雪胸膛。
明先雪感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