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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芙蓉10（第2页）

“那就都要。”说着，郭芙就开始呼啦啦往车里放。

刘夏恍惚间又想起了小时候，妈妈带着她去菜市场买菜，面对不过几毛的蔬菜们，妈妈还要反复比价，拉着她从菜场的一头走到另一头，然后再折返。把蔬菜上的泥土抖的干干净净的，没法吃的部分都摘掉。在漫长的选购中，刘夏总是偷瞄摊主，避着他的目光，往袖子里塞上几个小西红柿，就这样几个酸酸甜甜的小西红柿，就够她开心一整天了。

若不是最后到酒水区的时候，郭芙拎了一扎啤酒，刘夏几乎没现，郭芙从头到尾没选一样东西，堆出一个尖尖的小车里的所有零食都是她刘夏一个人选的。

这时她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了：“你怎么不选点想吃的啊。”

“你的眼光着实好，选的也正是我爱吃的，都选到我心坎上去了，所以我也就不必选了。”郭芙推着小车就要去结账，刘夏抠着手在后面不好意思地跟着。

“一共七百四十八块一毛四。”

“你看，你还是选的太少了，都没花完，”郭芙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你要不再去转转，看看进口商品那边有没有你需要的护肤品。”

“可是…我不用护肤品。”

“随便拿个乳就行，咱别把钱浪费了。”

刘夏跑回收银台的时候，看见郭芙笑眯眯地望着她，伸手招呼着她过去，刘夏侧着身子挤到最前面，口中抱歉连连。

郭芙用剩下的代金券，添了些钱后顺利完成了付款，这到让刘夏落下了沉重的心理负担。

郭芙推着车一把搂过刘夏：“哎呀，没关系啦，出门一趟总不能一点钱不花吧。”

刘夏低着头不说话，只是要抢小推车。

“中午就在这边吃饭吧，下午咱们继续逛会儿，陪我买身衣服好吗？”

刘夏点了点头，看见了郭芙被皮鞋磨的有些泛红的脚跟：“啊…你的脚还好吗？要不休息一下？”

“正好吃完饭买双新鞋嘛。”郭芙洒脱地一笑，后备箱在滴滴一声后缓缓弹开，里面有一双运动鞋。

“我陪你去买新衣服，你先把鞋换了吧。”

郭芙揉了一下刘夏的头，眼里满是宠溺。

郭芙带刘夏选了一家烤鱼，点了一条两斤的石斑鱼，刘夏吃的很认真。

“石斑鱼是什么鱼？”

“就是黑鱼。”郭芙解释起来严肃又认真，生怕一丝放松的笑也会让刘夏多想。

“我还一直没问过你的名字是有什么含义没。”

“就我出生的时候是夏天，六月，所以就叫刘夏了。你呢？”

“父母希望我能多福多爱，所以取福这个音，至于芙这个字，主要还是借以芙蓉为意，希望我生的漂亮吧。”

刘夏的眼睛又暗淡了：“真好啊，你的确长的很漂亮。”

“你也长的很漂亮呀！秀气的鼻子，长而弯的睫毛，明亮的大眼睛，绝对算得上七分美女呢！”

“那你给自己打几分呢？”

“跟你一样也是七分。”郭芙托着脑袋逗刘夏开心。

“我可没你好看。”

“你喜欢长头吗？我只是建议哈，没别的意思，如果你留长头，一定能惊艳别人的。”

“我喜欢短头。”刘夏嗫嚅道。

“短头也好看，有一种英气的美。”刘夏听出了郭芙是在为她找补，便不做声了，低头认真地扒着米饭。

刘夏忽然感觉好幸福，被眼前这个姐姐一样的人养着，什么都不用努力，就能获得爱，而且是一份女性独有的绵延不绝的爱。

泪水逐渐迷蒙了眼眶，眼皮承受不住它们的重量，只得任由它们从眼角滑落，滴在米饭上。

“怎么了，是鱼太辣了吗？”郭芙关切地递上纸巾，纸上还带着她的香气。

“对。”刘夏接过郭芙续杯的饮料，一饮而尽，掩盖住她此时的脆弱。

“我先去趟卫生间。”郭芙匆匆离位，留下她一人借着被辣到的样子深呼吸。

刘夏又想起了上一次一家人吃火锅的情形，那时桌上差不多也是这样的菜量。父亲说女孩子吃的少，点多了就浪费了，母亲小心地打量着父亲的神情，唯唯诺诺地给五个人点了三个菜。

刘夏不敢多吃，生怕两个妹妹饿着，便默默地喝着火锅汤。一家人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前陷入了沉默，女儿们都在偷瞄着父亲的脸色。

那次好像是为了庆祝刘夏连着一学期都稳居全班第一，父亲才在母亲求了个把星期后勉强松了口，可那顿饭，刘夏吃的并不好，连吃饱都是奢望。

这次，郭芙点了很多，吃的却很少，大多都让刘夏吃了。郭芙似乎在刘夏面前从不漏矜持之色，唯有吃饭，总让刘夏觉得她很有节制，仿佛她并不是因为吃饱而放下筷子，只是因为吃够了身体所需的营养，该停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