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月听着这些心中有些五味杂陈,难怪方才醒来他看着那么累。
裴砚安见江瓷月一直看着自己这边,便抱着孩子过来,“想再抱抱吗?”
江瓷月咬着唇点点头,她那么辛苦才生下的孩子,自然是想多亲近些的。
裴砚安便小心地俯身将孩子给她。
原本站在一旁的阿婆看着这对年轻的父母,小心地拉了拉驻足在一边的澜音,两人悄悄退了出去。
江瓷月刚抱上孩子,小豆包便皱着脸哼唧了一声,作势要哭。
“这边的手抬高一点,让她靠着你点。”裴砚安细心
的教着她自己在这半日里学到和摸索出的一点经验。
江瓷月依着他说的做着,小豆包果真不再哭哼,而是吮着手指贴在她的身上沉沉睡着。
裴砚安怕她手酸累着,“将她放下睡会儿,你别累着。”
可江瓷月有些舍不得,她现在总算能体会做阿娘的心情了,便是一刻也不想她离开自己。
裴砚安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生暖意,瞧她紧张不舍的模样他不由得失笑,忍不住调笑一句,“之前是谁还嫌她难看来着?”
江瓷月闻言抬眼瞪了他一眼,嘟囔道,“好看不好看都是我的。”
这话有些意有所指,她说完有些不敢看裴砚安的眼睛。毕竟自己之前已经承认了这孩子是他的。
“嗯。”裴砚安低低应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是你的。”
裴砚安撩开衣摆半蹲在她的身边,他看着孩子,伸手去碰她的手。
还在睡梦中的小豆包张开小小的手掌,有些费劲地抓住那截手指便不放手。
裴砚安唇边溢出一抹柔软,笑道,“可有想过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
“有的。”江瓷月垂眸看着小豆包,“叫云舒。”
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她希望孩子可以自由自在,不会被束缚住。
“好,那就叫江云舒。”裴砚安淡淡道。
江瓷月一愣后抬头,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这般主动,而且看起来似乎真的不会同自己抢小豆包。
不过——
“是许云舒。”江瓷
月纠正他。
裴砚安眉心一动,很快便猜到了这是她阿娘的姓,当初嘉仪郡主已然将那江流风所做之事告知与他。
江瓷月抱着孩子确实是有些手酸了,她便将孩子小心翼翼放在了床上,然后低头看着她,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我其实还有一事没告诉你。”裴砚安说。
江瓷月转头看过去,“什么?”
“嘉仪郡主告诉了我你那阿爹做的所有事,”裴砚安顿了顿,“在将他交给嘉仪郡主之前,我派人将他双腿打断了。”
江瓷月本在摸孩子的手停了下来,她坐直身子,捏住自己的手心,声音有些发紧,“这是他欠我阿娘的。。。。。。”
是他该得的。
她继续看着小豆包安然的睡颜,“做错事的人,就该受到该有的惩罚,我不会心软的。”
裴砚安胸口再次漫起丝丝的疼,他不动声色站起身,“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带孩子是个苦力活,你先好好歇息,我让阿婆和奶娘进来帮你。”
他说完这一堆话,也不等江瓷月的回应便转身快速离去。
江瓷月瞧他的模样似乎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或许就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她摸着小豆包绵软的小手,心想那些话听进去了才好。
裴砚安出去将事情交代完,便从后院门走了出去,他刚一转身,便再也抑制不住那钻心的痛楚,腰慢慢佝偻着下去。
“大人?!”青衔的声音蓦然响起。
他跑过来搀扶着
大人,一看便已经知晓了原因,“您怎么还没吃了那药?江姑娘都已经找到了,您不需要。。。。。。不需要再这般折磨自己了。。。。。。”
他语气里带着一些焦急,更多的是一种无力,他知道自己这话根本改变不了大人的想法。
裴砚安缓过那阵噬心的痛,额间已经出了些许的汗。
他抚着心口低喃,“现在我与她之间能连接在一起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青衔不明白,“可你们之间已经有了孩子,孩子不是这世间最牢固的纽带吗?”
裴砚安轻笑一声,“我若是用孩子绑住她,那将会彻彻底底失去她。来日方长,我总还有时间慢慢弥补我们之间的关系。”
青衔微一咬牙,“可恐怕大人您没有太多时间留在这了,朝中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