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见着秦风和人偶燕七七不动手,雨玲珑自己还伸手自顾自的搓起麻将来。
“一局就一局!反正到时候出了什么乱子,我作鬼都不会放过你!”
“那你还能做个饱死鬼了,这儿少说百八十个男人,一人喂你一回浆糊都能喂饱你了。”
“秦风!我一会儿真把你的嘴给撕了!”
雨玲珑本来还想先把这局牌打完,但是听着秦风这话就是忍不住心里的火气。
雨玲珑拿着麻将一个劲儿的拍,秦风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到底还是难掩一丝无措。
这牌的确是人偶燕七七所说的用了和田玉的籽料。不同于其他的骨牌或是竹木树脂,和田玉籽料的硬度本来就很高,基本上用上刻刀都得费些功夫才能刻出印儿。
秦风出老千的手段其实很简单,用袖子里的工具将原本牌面上的点数抹去,再将那些颜料重新凝实成新的牌面。
相较于寻常的纸牌出老千的方法,秦风现场制作几乎可以说是匪夷所思的技艺,只不过秦风小时候练的时候就是一双快手。
所以真要说起来,其实也就是熟能生巧而已。
眼下这个牌面不说和田玉籽料做的麻将,就是上面的点数也是灌注黄金而成的。
这黄金还比较软和,但是这灌注的手艺基本上也就注定了秦风以前抹平牌面,重新画点的出千手法根本行不通。
如果不出千,那这一局必赢的牌局,秦风还怎么赢?
心念之间,秦风眼下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盯着人偶燕七七的双手,防备着她出千。
双方都不出千,最后的结果也只能交给天意了。
“你这偶制作得挺巧妙的。”
桌上的麻将,人偶燕七七信手拈来,行为举止都和真人无异,秦风一时也免不了感叹一句。
人偶燕七七嘴角微微一扬,笑脸盈盈的说道。
“小三爷这夸得我都快脸红了,这也就是你们秦家看不上眼的手艺,哪有什么巧妙的。”
“看不上眼的手艺?”
秦风随口接了一句,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秦家的机关术传承至春秋战国的墨家,墨家昔日机关术所长在于守城器械,正所谓兼爱非攻。
事有两面,战有攻守,墨家机关术擅长防御,其时也自有一派以攻城机造扬名的机关术大家也就是鲁国的公输一族。
传言昔日楚攻宋,公输班助楚,墨子守宋,两人在楚国宫廷演练了一番。
公输班攻,墨子守,以鲁国民间不成文的工匠隐语作为规则,解带为城,以牒为械。
公输班九设攻城之机变,墨子九次挫败了他的进攻。公输班技穷智竭,投械认负。
同行无兄弟,倒是多冤仇,公输一族和墨家的恩怨自此算是成了。
只不过后来千古一帝成天下之大一统,诸子百家隐没于世,各派大家都难以为继,更别说公输家族这样单以机关术名扬的小小一族。
这么多年过去,别的不说,秦家在燕京城见过修鞋补锅的,但是就没见过一个真正的同行。
也难怪秦风看出这精致的人偶吓得面色发青。
秦风这人不算傲,毕竟当年秦三爷的手艺传着传着,人就没了。
秦风学了个半满,肚子里没点儿货,遇到真正的高手自然心虚。
只不过眼下这一局,秦风没有心虚的机会。
“一万。”
秦风稍微发了一会儿神,没想到恍恍惚惚之间,桌上的麻将都码好了,连带着骰子落地已经牌都摸好了。
人偶燕七七很是伶俐喊了一句,随手打出了一张一万。
秦风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身前的牌,问道。
“怎么就开始了?谁是庄家?打的几番啊?”
“等了你大半天了,跟丢了魂儿似的,我帮你捡好牌了,你自己看。”
雨玲珑自顾自的看着自己的牌,说话间眼睛也没有离开牌面。一眼看上去真像个小媳妇儿打新麻将,让人稀罕得紧。
只不过如今这个场合,秦风也没有心思多看雨玲珑一眼,单单看着自己身前的牌面,眉头都拧成了麻花。
“按照芙蓉城的玩法,只有筒、条、万三门,缺门可胡。点炮时点炮的一个人负责,和牌时有杠加番。一杠为一番。最后四张必须能胡必须胡。”
似乎是注意到秦风的脸色不对,人偶燕七七尤且解释了一句。
她这话也不是单单只是为了解释规则,只是告诉秦风这牌局已经开了,没有反悔的余地而已。
这话说到这儿,秦风也不好翻脸不认账。
虽然有雨玲珑这头憨母牛在,这牌局秦风相当于是一打三。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秦风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