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继续去收老母鸡,李刚和桂花嫂到林子里间伐高一点的灌木。到农历四月,一切都按秋香的计划顺利干完。用灌木编制的鸡房和看守人住的房子矗立在隘口的小河边,五百来只老母鸡领着近八千只小鸡仔,在丛生的野草和灌木丛中寻找着各色草虫。每到傍晚,在桂花嫂的一声呼唤中,拥挤着进入它们的“豪宅”。
李刚长期住在草棚里,草棚有一间房子那么大。靠边有一张用木墩搭成的床,中间还放了张吃饭的桌椅板凳。
刘凯经常过来,带着酒,烧鸡,香肠和一些小菜。有时和秋香,桂花嫂,李刚四人一起,有时就和李刚俩人。草棚不时出欢快的笑声。
马上要过端午节时,秋香的表姐不约而至。是刘凯骑摩托车给带来的。秋香惊奇的问她怎么和刘凯认识的?表姐就说她先找到秋香父母家,听她说要到秋香这里来,秋香父亲就给她带到刘凯的公司。秋香夸表姐太聪明了。
秋香以为表姐把去年说过的事早就忘了呢。今天的突然到来,秋香显得有点措手不及。只好先把表姐安顿下来再说。
表姐的气质比去年还要好,再加上穿着打扮的特别得体。黝黑的头微微卷曲的头像湖中风起的波浪。犹如电视里常看到的贵妇人似的。秋香有点不理解表姐了。这么好的条件应该去城里找不比乡下好多了吗?
吃完午饭,秋香让表姐休息一会。想自己先去和葛大叔言语一声,让他心里有个准备。省得到了晚上见面时显得唐突。
葛大叔还是坐在那棵大树下遥望着远方。秋香从家出来刚到田间就被葛大叔看见了。轻盈的脚步就像嫦娥在人间舞步。小路边盛开的花草和田间的绿茸陪衬着秋香。让葛大叔感觉就自己进入了仙境一般。
起初还以为秋香这是去西山沟的养鸡场。可秋香走着走着就向他的这边走来了。越走越近。葛大叔的心顿时感到紧张无比。李刚就在不远处,她怎么会还到这里来?葛大叔站起来绕了一圈又坐下,又站起一半又坐下。一直往上拱的血液马上就要把头盖顶开。他知道她是魔鬼,早晚会要了他的命。可这也来的也太早了。哪怕是让他再活两年也行啊。
等到秋香走近,他已经被血液拱的满脸彤红,语无伦次“什,什,什么事?”秋香看他那个样子实在憋不住了,也不回他的问话。清脆灿烂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山谷里,就像白花花的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岩石,一遍又一遍的。而每一次的拍打都让葛大叔的身心剧烈的颤抖一下。
秋香笑累了,把表姐的事和他说了起来。不知是受到惊吓还是没有主意的原因。葛大叔始终不语。秋香急了,行不行说个话呀!你还犹豫什么?这么好的事你就是做梦也不一定梦着了。好好想想晚上见面了都说些什么,别紧张,完了早点下山,不要太晚了。
秋香说完话就转身往回走。当秋香走了还不到百步时,只听一种低沉而坚决的声音从葛大叔那边传来:我不要!
秋香立即停在那里。先是一愣,接着就是确认声音来自葛大叔那里。缓慢的回过头来,再次向葛大叔这边走来。为什么?沉默了好一会。不为什么!说说到底为什么?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这辈子就不想再折腾了!把向来俐齿的秋香说的一时无语。站了好一会,迈着很重的步伐往回走,临走时丢下一句:你自己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秋香和表姐,桂花嫂一起吃晚饭的时候,葛大叔赶着羊群路过了秋香家。桂花嫂问是他来呀还是咱们去他家呀?秋香心里知道这事已经不能顺利了。但碍于表姐的面子又不能把话说透,只好硬着头皮说咱们去他家。
三人来到葛大叔家时,葛大叔正光着膀子洗脸呢。见三个女人推门就进来了,一慌张把洗脸盆从凳子上弄翻了,他也不顾洒了一地的水,跑到屋里穿上衣服,表姐是抿嘴笑着进里屋的。
秋香也不理葛大叔,只对表姐说:他家里就这情况,其他的你也知道了,现在就看看他这个人吧!话一说出,三个女人都笑了。葛大叔被她们笑的更是害臊的无地自容。
第一次见面,人还这么多,表姐不好多说什么,坐了一会就提议回去。秋香也求之不得,三个女人又回到了秋香家。
表姐是很满意,而且是非常满意这门婚事。
秋香则很不理解表姐,也很不理解葛大叔。
桂花嫂更是迷茫,除了和秋香一样的不理解外,更是不理解秋香。这死丫崽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自己的表姐介绍给老葛,而且和老葛见面时又那么自然,就像没事人一样。不是一般的不可思议。这事儿要是放到桂花嫂身上。就是借给她一万个智慧她也做不到其中的任何一点。
秋香给桂花嫂带来的一连串的神奇好像永无止境。如果明天有人说这死丫崽子能把月亮摘了下来。桂花嫂也不会有半点的疑问,也会信以为真。
表姐不喜欢城市,不喜欢把自己圈在一个小方格子里,没有熟人,没有亲戚朋友。而且在城里处处都放射着一种无名的冷落。大夏天都感觉到内心的冰凉。再说在城里找对象,就她现在这个年龄,很难找到单身没有拖泥带水的。有的离婚了另一半还在,有的有儿有女的,即使成家了,俩人的心也不一定完全走到一起。再加上城里人花花肠子太多。宁可选择单身,表姐也不想在城里找。
表姐喜欢农村,绿意盎然的田野,广阔无垠的山峦,潺潺流水的小河,都可以视为己有。还有那无拘无束乡野生活。
表姐也始终留恋着和丈夫在一起的日子,由于父母的身体都不好,都需要她和丈夫一起照料,虽然很累人,但丈夫始终没有一丝的怨言。当那年父亲出车祸后,所有的事情都是丈夫一手料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