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砚在家守了很晚,直到天黑都不见人归家,忧心起,去到赶牛车的刘余水家。
刘余水道:“俺也等了好一会儿,没见人,还以为她另坐牛车回家了。”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上次唐昭乐就因着多买了东西,单独请了牛车回家。
赵瑾砚皱眉,走出刘余水家,朝着村口走去。
便是唐奶奶也在家焦心着,就说一个女孩子背着药箱独自在外走动,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这么一等就到了很晚。
赵瑾砚在村口来回踱步,直直等了一个时辰都不见人,从来没有哪一次,这么担心过一个人。
想着是不是遇到了危险,又想着会不会她在哪个地方求救,毕竟这世道,没人知晓他见过的黑暗。
胡思乱想都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不得不承认,她唐昭乐若是出现在京中,定然是他的软肋。
可现在不是在京城,没人会拿她来威胁他。
手紧紧捏拳,无法想象他现在没有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放心,便朝着县城的方向而去。
黑夜里,他的黑眸黑沉如墨,阴沉的厉害,脑子一热,便在石头上做了一个记号。这记号,只有他亲信属下知晓。
身边还得是有人,不然他都无法护住身边最亲近的人,便是今日这情况,他也无法知晓她是否安全。
黑灯瞎火,他因着担心,直直走到了长水县的城门口。
城门关闭,他便是再有武力也无用武之地。
赵瑾砚就这样站在城门口,脑中全是唐昭乐无助的样子,他见过最黑暗的事,故而他的想象比别人黑暗几倍,一度叫他几度承受不住。
阴沉的眸子,对着城门,若是出半点意外,他都要踏平了这长水县。
一个晚上,生产的女子整整疼了一个晚上。
唐昭乐一个未生过孩子的姑娘家,听着痛苦的喊叫一晚上,焉能不产生阴影。
莫名对生孩子都产生了恐惧,每个女人都要经历这样的事吗?
当真如果过鬼门关,孩子出来那一刻,她松一口气,为这女子成为母亲而高兴。
然最危险的时候还是来了,女子昏厥过去,唐昭乐忙上前看情况,那血崩的情况一如田大夫所言,唐昭乐快出手封住穴位,到底在最危急的时候起了最大的保命作用。
众人都松一口气,唐昭乐忙完也松一口气。
天蒙蒙亮,有女子家人和大夫来看情况。几个大夫对一个女医的及时出手,觉得很有必要,都对唐昭乐赞赏有加。
没人知道唐昭乐神经崩了一晚上,现在松下来是个什么状态。
等女人各方面稳定,天都大亮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钱老爷给所有大夫留了饭,唐昭乐的确饿了,也就跟着吃了些。
走的时候,到底收了五两银子。
产婆盯着唐昭乐许久了,跟着唐昭乐一道出钱府,道:“姑娘,我是接生婆,以后有人家生产,我就来找你如何?”
唐昭乐是医者,今日又听几个大夫说起女医一事,既然就缺她这样的医者,就没什么好不应的,道:“好,不过我住在刘家村,隔三日才来镇上一次,你要找我得去那找。”
“那没事,我也是乡下村里的人儿,都是人家跑来我家说事儿,你住村里也不是什么难事,有本事的,犄角旮旯都有人请,在刘家村是吧?”
“是。”
“我记下了,找村长,能找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