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茹震惊地看着这两个妯娌,都没想到她们空口白牙都能把白的说成是黑的!
夏三喜此时也皱着眉头,开口道:“二嫂!吃独食本来就不对!再说了,这白面馒头也不白吃你们的不是?以后你们老了没儿子,还不是要仰仗着春活和春才养老?这给他们两个吃了,不比给你那个泼出去的赔钱货有用?”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夏双山一个拳头挥过来,正中夏三喜的右脸,把他打倒在地,牙都被打掉了两颗,满嘴是血!
夏家人都愣住了,纷纷惊恐地看着夏双山。
只见一向木讷寡言温和的夏双山此刻两眼通红,如同暴怒的山神似地瞪着夏三喜。
“二……二哥,你怎麽打人啊!”
夏双山气到:“打你?打你那都是轻的!”
“我昨晚把四毛钱给妈的时候,有没有当着你们的面说我留一毛钱今天给我女儿回门蒸白馒头吃?你们是怎麽答应的?表面答应得好好的,隔天就让两个小兔崽子过来偷吃?这麽小就偷东西吃,我还指望他们给我养老?”
“还有,吃独食?你们两家哪家没有偷偷吃过独食?半个月前大哥房裏偷偷熬的鸡汤,前天三喜房裏还炒过肉吧!你们吃独食怎麽没人说!”
一席话,说得夏大壮一家和夏三喜一家都说不出话来了。
李翠花也是第一次见自己这个二儿子爆发,张着嘴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嗬斥道:“老二!你这在家裏横什麽!你三弟哪一点说错了?吃你两个白面馒头,以后给你养老,你还赚了呢!咋地?你要不想要你侄子们给你养老,那也好办,你们自己分出去好了!以后老了没人照顾,那都是你们作的!”
李翠花一开口,夏双山握紧的拳头只好松开了,低着头不说话了。
没有儿子养老,是他的软肋。这个年代,女儿都是外姓人,从来都指望不上!他们二房这些年处处委曲求全,还不是就为了自己将来老了考虑?
这一次,还是他心裏实在愧疚把女儿嫁给一个不能生孩子的男人不说,还让她一进门就领养了三个小崽子,这才爆发的。
李翠花见夏双山不再犯浑了,这才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再嗬斥林玉茹两句,蓦地,门口一个声音幽幽地传来。
“让我爹妈分家出去啊?我看挺好的。他们分出去过,怎麽着也好过跟你们一大家子极品一起过好!”
夏涓涓提着篮子站在院门口。
帮父母分家斗渣渣
夏涓涓已经站了好一会儿,因此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林玉茹见到自己的女儿,赶紧擦干了眼泪,迎上去,强顔欢笑道:“涓儿啊,你回来了?走……你别跟你奶吵,跟妈回屋去……”
夏双山也走过来,脸上满是愧疚的笑。
夏涓涓却挣开林玉茹的拉扯,道:“爹,妈,他们都欺负到你们头上来了,你们还忍着干嘛?我看分了家,你们过得还好一点!”
李翠花见夏涓涓这麽说,气得骂道:“夏涓涓,你个搅屎棍!你一个外人在这儿教唆什麽!你已经嫁出去了,我们夏家的事,你管得着嘛!”
李翠花刚刚说分家,也就是拿捏着自己二儿子担心老了没人养老,才有恃无恐地说出来的,一大半是为了恐吓,可不是真的想分家。
夏家虽然三个儿子,但最能干的还属她最不待见的二儿子夏双山,赚得工分和钱最多,每次上交,还几乎一点都不藏私。
反而老大和老三老是以家裏儿子要养什麽的,总是藏着掖着,就给她一点点。
这要是老二分出去了,那她能拿到手的钱可就要少一半了!
而且,最怕的是老大和老三照葫芦画瓢,也嚷嚷着要分出去,那她以后就不是大家长,而是讨人嫌的老婆子了!
谁给她养老?!
所以,这个头绝不能开!她现在都后悔刚刚说出分家那话了!
夏家其他人也都心裏跟明镜似地,知道这些年他们能过的这麽滋润,还不是因为有夏双山夫妇这对蠢老牛哼哧哼哧往家赚工分?
因此,都纷纷嗬斥夏涓涓:“夏涓涓!你闭嘴!我家没你说话的份儿!”
“就是!听说你一过门就跟你婆婆分家了?别把你这不孝的习性带回夏家来!”
“哼!分家?你问问你爹妈,他们敢分出去吗?他们要敢分出去,以后老了都没人给披麻戴孝!”
夏涓涓清眸淡淡地逡巡过衆人,冷笑道:“你们倒是都不傻啊?知道我爹妈分家出去,吃亏的是你们,就百般阻挠?”
衆人被说中心事,更加恼羞成怒:“我……我们吃什麽亏!
夏涓涓道:“我爹农活做得好,从我记事开始,家裏的工分一直是我爹挣得最多。而且,他会泥瓦工,还是大工,农閑出去给别的公社修修猪圈,盖个房子啥的,每个月总也能赚个三四块钱吧?这些钱,落到谁的口袋裏最多,你们心裏清楚!他们要分家出去,你们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夏大壮和夏三喜听了夏涓涓的话,气得卷起袖子骂道:“夏涓涓!你个小娼妇!你还不闭嘴,看我不打死你!”
林玉茹怕事,拉了拉夏涓涓的衣袖,低声道:“涓儿,你别说了……”
夏双山却挡在女儿身前,冷冷地道:“你们敢动手碰我女儿,今天别怪我揍你们!”
夏涓涓对这个便宜爹的观感改观了不少。
她看着他们两个,道:“爹!妈!我是觉得你们分家出来过最好。一个月三四块钱的进账,不说顿顿吃肉了,顿顿杂面馒头应该不是难事吧!不分家,你看看你们每天过的都是啥日子?窝窝头都要两个人掰开一人一半地吃!人家另外两房有儿子的,哪房不是顿顿背着你们吃肉吃杂面馒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