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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第三章桃花初开

凌初观察着安逢的脸色,回答安逢的每一个问,他看着安逢拘谨懵懂的神情,忽然心生一计。

那三年对安逢来说,充满不好的回忆,孤守府中的漫长等待,被掳走的危在旦夕,还有求而不得的痛苦年岁。

这三年太复杂,多不是好事,忘了也好,与其告知安逢落水实情,惹得如今的他惊慌失措,胡思乱想,还不如借着时机就此瞒下。

将他引回正道,还能断了对自己的纠缠。

凌初转头,看向卢大夫:“卢叔?”

卢行义上前把脉,又翻开安逢眼皮察看瞳仁,声音有些无奈:“小公子伤着脑袋,又发了烧受了惊吓,忘事乃是失魂之症……”

“以后可还会记起来?”

“还是那句话,这脑袋的病……”卢行义皱着眉摇头,“实在是说不准。”

凌初闻言不动声色,安逢心里却迷茫不安。

他睡前还在苦恼十六的生辰,担忧阿娘的安危,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都快满十九了,还得知娘亲在剿匪一战中带着岁宁军打了漂亮的胜仗,招抚半数河匪,班师回京之后,加官进爵,赐封号永宁侯。

娘亲都封侯了啊,那自己是世子吗……

安逢的确是觉着自己忘了什么,若真是昨日才发生的事,为何自己记得如此模糊,那分明是过了好几年的记性。

他在脑海里搜刮这三年记忆,也只是空白,还越想越头疼,三年的少时光景,他全都忘了干净。

一醒来,他就老了三岁,忘了三年……

安逢环视屋里的人,眼里闪动着他十六年岁才有的天真。

卢叔胡子又长了。

那是谁……袁大哥?袁大哥怎剃成光头了!

袁若全看见安逢惊讶地盯着他瞧,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他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嘿嘿笑道:“小公子,属下脑袋被贼人砍了一刀,卢大夫为了好上药治伤,将头发全剃了,我觉着凉快方便,就留着了。”

安逢点点头,听着袁若全的话,觉得自己脑袋顶都隐隐作痛,暗叹战场真是凶险。

那义兄怎么老得这么快?

安逢看向凌初,却见凌初定定瞧着他,他想起方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顿感窘迫歉疚。

这样看来义兄也不是很老,不过只是三年,义兄从十九到二十二,周身气度变得成熟稳重些罢了,想来是为了照顾他而熬得几日未睡才这般憔悴。

他怎能说义兄老呢!

“你还记得什么?”凌初问他,“可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掉进冰湖里头的吗?”

掉……掉进冰湖?

安逢脑袋昏沉,嘴皮子都不利索,还结结巴巴的:“我怎么……掉,掉进去的?”

可凌初不答,反而继续问:“可记得你醉酒?”

“我从、从来不碰酒!”安逢脸色微惊,话说得笃定,但心里却不确信。

三年过去,自己还要喝酒了?难道是喝醉了,就掉进了冰湖里头?

凌初看着安逢神色,又问:“你十八岁的那一段时日呢?还记得吗?”

安逢用力想了想,脑袋又疼了,他皱着眉,摇头道:“义兄,我都忘、忘了啊,我是真记不起来。”

凌初“嗯”了一声,还是继续问:“你可曾记得,你被人掳走过,差些死了?”

安逢“啊”了一声,的确是不记得,但却被凌初说得心里后怕,小声道:“我、我还曾这么惊险过?”

凌初知这话吓到了他,言语安慰道:“无事,都过去了。”

安逢呐呐“哦”了一声,心想义兄总算问完了吧。

凌初却还是步步逼问:“你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这样问他,是那三年有什么十分重要的吗?安逢心里也着急,就使劲想,可越想头就越痛。

安逢一想就觉着恶心作呕,他面色发白:“义兄,我想不出来,我头好疼……”

卢行义连忙让安逢躺下,又向凌初使了个警告般的眼色:“他刚醒,不宜用脑,要多歇息才是。”

安逢乖乖躺下,盖好被子:“义兄,我日后会想起来的。”他说着,对凌初安慰地笑了笑。

凌初看着不知一切的安逢,有些恍惚,本来他还不知要如何面对安逢,也不知安逢以后是否会做得更过分,他自己还能不能再忍受这无尽的纠缠。

可安逢如今都忘了,又变会从前的那个跟在他身边的义弟,这让凌初又惊又喜,却又措手不及。

自从安逢对他表意后,他们两人关系便渐渐变得尴尬,如今的自然倒让凌初有些不习惯。

从前纵使再装作云淡风轻,但也始终束手束脚,不论说什么,都觉得不对劲。

凌初那时心知避嫌,也是觉得事情棘手,不知如何面对安逢还有义母,更不知安逢喜欢男人这事是否该报给凌君汐,他思虑重重,一连几日都是眉头紧锁。

安逢小他三岁,他从来都只是将安逢当弟弟看待,安逢对他生了其他心思这事,他怎么也没想到……

他是何时有了这意?又是何时开了龙阳的窍?可是军中哪个人在安逢面前瞎说,或是安逢瞧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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