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主管气急败坏地吼声:“你死哪去了?还没买回来?今晚顾总要来视察后勤部,小犊子别磨蹭,赶紧买回来!回来把地都重新扫了!”
简依安没心情理会赵主管。
“喂?喂?说话啊,小犊子哑巴了?”赵主管依旧喋喋不休。
简依安擦了一把被泪水模糊住的视线,狠狠地,把传呼机扔了出去。
传呼机被摔进草坪,在柔软的草坪上弹了几下,最终横陈在烈日下。
电话里的赵主管还在叫嚣,却没有人再回答她。
简依安猫身走进了工地,几个工人师傅们正在做工,没人注意到像游魂一样蓬头垢面的女人。
简依安在地上捡了一个工人的工具包,从里面找到了一把锯子。
她拿着锯子,对着脚上的脚环开始锯了起来。
锯子很钝,而脚环的带子并不脆弱,简依安磨了一会,腕带只是有一些擦伤的痕迹。
简依安还在机械地锯着,偶尔有些刀片擦破了腿上的皮肤,她也浑然不觉。
一旁带着安全帽的工人发现了这个有点可疑的女人:“大妹子,你干啥嘞?再锯下去你脚要锯破了嘞。”
简依安没力气去回答,她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手上。
工人小跑过来,拉过简依安手上的锯子,担心地说:“大妹子,你有啥想不开的?要自己砍腿啊?”
简依安刚哭过,工地里灰尘又大,此刻脸糊的像花猫。
“大妹子,我看你跟我闺女年纪差不多大,你是发生什么事了?别伤害自己,爸妈会伤心的。”
简依安淡淡地说:“我爸妈不在了。”
工人噎一下,一下子想到自己远在南方读书的闺女,也是没有妈妈的单亲家庭的小孩,而这个小姑娘甚至没有爸妈,比自家闺女还要惨,随即对这个小姑娘又多了几分同情。
工人安慰简依安说:“……那总有人担心你吧,那你爸妈在天上看着你也要伤心的,你是遇上啥事了?你说说,看我能帮上忙不?”
简依安心中一热:“您愿意帮我?”
工人一笑:“当然,在这里我是出名的热心肠,有事你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帮!再说了,我看你跟我闺女有几分相似,要是我闺女在外地遇上什么困难,我也希望有人能帮一把的。”
简依安指着脚环:“我想把这个取掉,您有办法吗?”
工人看了下说:“这是个什么?”
简依安答道:“脚环”
工人拎起来看了一下:“锯断可以不?”
“可以。”
“那简单!你在原地等我下嗷。”
不一会,工人就拿了把电锯和一块钢板过来。
他把钢板放进脚腕和脚环的空隙处,给自己和简依安都带上了护目镜
电锯挨上脚环的一瞬火花四溅,灼热的温度传到皮肤上。
火花绽放,简依安心底有某种情感也在蓬勃而出。
简依安的脚踝上忽然松绑,黑色的环带轻轻掉落在了地上,却像是困扰她的枷锁,轰然落地。
“好了,大妹子”工人拆开木板,“我看这东西多半是想困住你的,这下好了,你自由了!”
“谢谢。”简依安感激道,半晌终于笑了出来,喃喃地说,“我自由了。”
……
跟工人道谢后,简依安从工地的另一个门走了出去。
工地旁边有一个湖,湖水清澈荡漾,湖中水草飘扬,湖风夹杂着草木的清香。
简依安又沿湖走了几步,在湖边地市低洼的地方掬了捧水,把脸洗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