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脑袋都快炸了,就是想不出所以然。
思念,又转到了另一方向。
看来,自已便这样不明不白毁了!
最多三天,非饿死不可,然后,这不为人知的地窟中,多了一具枯骨……
堂堂‘血榜’题名的天下第一高手之子,就这样死去,东方氏冥绝了后。
母亲现在何处?唉,她永远看不到爱子了,后半生将伴着寂寞痛苦度过。
他也想了情深似海的上官凤,痴心但狠辣的白芸香,‘一戒和尚’,‘张铁嘴’……凡他认识的,接触过的,一一从脑中映过。
他从幼小与母亲托身‘武林城’,在‘悦来客栈’当马僮。现在……
泪水,哗哗地爬下面颊。
一个人,在面临生命将结束时,总会想得很多的。
他下意识地感到一丝欣慰,他想:自已与‘秘魔门’算是完全不相干了,武功已被追回,生命结束在水牢,算是应了誓言,如果能有命在,已不再是‘秘魔门’弟子。但能活吗?那除非是奇迹出现了,
他的手,无意识地在石壁上摸索,他想离开那具骷髅远些躺下来,酸软麻木的双腿,已不能支持他站立之势。
一步,一步,朝横里移……
忽然,手指触及石壁上一样浮凸的异样东西,似是人工的雕刻,手指不期然沿着那东西探索……
“鱼!遇鱼而止!”
他激动得全身发抖,壁上浮雕的是一条鱼凸出石面盈寸。
心头狂跳,呼吸迫促,谁能梦想得到绝境中有此奇遇。
一阵狂热过后,他又冷静下来,不管这藏珍是什么,不能出这绝地,又有何用?他沮丧地笑了笑。
但,那好奇之念是难以停止的。
不管死也好,活也好,在没有见阎王之前,能满足一下好奇之心,揭开这隐藏在心头的谜底也好。
于是,他开始思索第三句:“左三右四!”
他试着左边走三步,左边走四步,那石鱼依然,没有动静,他又改变敲,按,点,左三右四,依然不见异动。
他静下来,想……
左三?
右四?
时间久了,便觉不耐,他下意识地用双手乱扳那石鱼,忽地,他感觉石鱼有些松动,不由精神大振,灵机一动,用力朝左边旋去,石鱼随着转动了。
他这一喜,非同小可,谜底立刻要揭晓了。
他朝左边施了三转,然后又右边施四转……。
石壁突然幌动起来,东方野惊惶失措地向后退了数步。
一道亮光,乍然暴射,东方野吓得连打踉跄,几乎栽了下去,定睛再看,惊异得目瞪口呆,那壁间,竟然开了一道门户,门内,是一条甬道,那光亮是悬在甬道顶的巨珠所发,这一来,现地的景况,看得清清楚楚。
这里三面皆壁,确是石窟尽头,回头望去,窟道中的枯骨,在十具之上,令人毛骨悚然,死者是水牢的囚犯,亦是‘秘魔门’探秘的高手?
他呆立了许久,举步踏入壁间门户。
甬通光洁平滑,在珠光映照下,犹如仙境。
进入不到一丈,后面的门户已逢动合上,东方野回头瞥了一眼,暗忖,就死在这宝穴之中吧,强如外面地狱似的窟洞。
内面温暖如春,阴寒之气尽消。
甬道长约十丈,又是一道门户,石门紧闭,门扉上指书了几个字:
“变有缘乎!”
下署玄机子,东方野幼秉母训,还算读了不少书,这“变有缘乎”四个字,并非肯定之词,隐有“或无缘”之意。
既已到此,当然有进无退。
“玄机子”不知是何朝何代的人,但总是前辈异人没错,不管自已是由于好奇,亦或求缘,礼不可缺。
心念之间,在石门前倒身便拜,口里祝祷道;
“后辈东方野,不期至此,欲窥宝宫,并无贪得之念,祈恕亵渎之罪。”
祝毕再拜而起,甫一举目,不由心间狂震,只见那石门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开了,眼前是一间白石铺砌的废厅,几桌俱全,另有数道门户,一样的珠光跃眼,晚如白昼,毫无阴森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