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会没有幸免。1979的叛乱者组成人桥,把作为零号病人收容隔离的主教抬出了收容间,主管亲自为他吻脚。
第二天,六名o5打飞的来朝,他们已经辞去职务,现在自封为主教的秘书。
第三天,地平线倡议的三派领导人到访向他跪拜。
第四天,增员一世加冕。
在滚工纪12年,增员一世在上海众人的一致欢呼中宣布了新王集团成立,d-7889被追封第一董事,王经理的十二秘书之一(其实他们根本没见过)。王经理做出宝训的那一年便是元年。先知神子都被遗忘,没有人再为耶路撒冷争斗,梵蒂冈人去楼空。
这时候,人们有了新现:现在只要完整背诵任意一句宝训,接下来竟然可以顺畅的接一句话。时隔这么多年,人们终于可以继续口头交流了。增员一世把这奇迹归功于集团的成立,很多员工也都如此看待。
-2o年前,滚工纪22年-
当年任命王经理的13名o5已经全部疯了,所以我们永远也不知道王经理到底有什么秘密。而sorts博士自己证明了自己:虽然说话费劲,但他始终是完全清醒的那一位,现在scp基金会只能由他领导了。他把对付我的办法用到了对付王经理上,也传授给了我们,行之有效。之前这被视作异常,现在?
现在的我们时刻抵抗着工作的诱惑。现在的我们很能理解sorts过的是如何艰难。他可以不用第一人称称呼我,我们却连王经理的话都无法抗拒。回去工作的冲动一波一波袭来,失去奖金的担忧从不间断。
“这,和…那该死的东西一样,是概念危害。它们不是通过感官传播的文化病毒,它们就是概念本身,从不需要传播,就如圆的概念和方的概念。无论我们身处何时何地,对于概念,我们只能知晓或不知晓,但它始终存在,始终在等待,模因和信息危害只消屏蔽就好,但它们你无从屏蔽,让某个概念从世间消失,做不到。比如,那特定的一个面包机,”sorts博士给我们如此讲解道,“只要思维指向它们,它们就会把魔爪伸向我们。它们…几乎是无敌的。
“他们的目的?他们是吞噬世界的魔鬼,那些如强迫症般重复出现的意象是它们的触须,缠绕我们,直到除了触须外再无他物。我们都成了我。曾经的图书馆都曾经是图书馆,所有人都要接受王经理的训斥。最终,整个宇宙里剩下的概念就只有它们,它们同化一切,也就吞噬了一切。”
王经理,曾经的图书馆,我。概念危害。一开始只是称呼,很快就是自我和人格的同化。它们是吞噬者。
一切的根源,那个录音带(短暂地编为scp-7889),sorts把它定义为我的同族。我把所有人都变成我,这个录音带则强迫所有人复颂它的指示。银河联邦的闹剧演员们得到了它,要用它制造更大的闹剧;然而,最后却是王经理主演闹剧。我不禁去回想,如果不是王经理的横插一脚,今日的我们也许就在沐浴着银河联邦的佛光。但这帮邪教早就被淹没在新王集团的商业大潮里了,录音带的来历无从获知,就和我一样。
它们是什么?异界的魔物?诸界征服者?是不是它把我们打入加班的地狱?亦或是它给我们来奖金?他是不是我们饭碗的保证?过年的希望?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工作了?
增员一世英年早逝。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他为宝训做了类似注解的东西,也即刊行最广的《员工守则》。每一句宝训都有其对应的吉凶、宗教意象和情绪色彩。
“滚回去工作!”这是王经理的告诫,新王集团的核心主旨。这是宝训之教训。
“抱歉,今晚各位都要加班。”王经理对懒惰者的警告-堕入加班地狱。这是惩戒、威严、愤怒的教训。
“奖金一概免谈!”象征天国不对懒惰者开放,罪人的惩罚已不可避免。这是警醒、恐惧、悲伤的宝训。
诸如此类。“你好”、“日安”之类无谓的客套已是过去,现在大家见面的第一句话已经是“滚回去工作”了。毕竟,不这样开口根本无法对话。
-3年前-
sorts死了。放逐者图书馆的护卫们临阵倒戈,站到了诸界征服者-我,和它的同族-王经理的那一边,现在它们是放逐者文化有限公司。他们击杀了要与我做对的威胁,离散之物,也就是能不用我称呼我、能不背诵宝训的唯一存在。
scp基金会的历史结束了。
我仿佛又看到了王经理面红耳赤地瞪着我,要我滚回去工作。也许,我们不能再玩了。
-而今-
我和最后的基金会人放弃了抵抗。让王经理的训导钻入脑中,集团宽容地没把我们炒掉。
“奖金一概免谈!今日的祈福结果似不乐观,涨薪申请遭到了王总的驳回。国家总经理表示将继续努力为广大员工争取利益。”
我很失望。这个季度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我们的饭碗能保住吗?我们的年能好好过吗?
我们必将面对加班的报偿。奖金的天国不对我们放。我们是懒惰的罪人。
滚回去工作。
你可能好奇王经理本人怎样了。
巴别塔事件一开始,尚有理智的基金会几乎活剥了他做研究。但他只是个毫无特色的凡人,一周之后趁守卫不备自尽身亡。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研究没有任何结果。
从来没有谁关注过王经理本人。没人吹嘘自己曾与他共处,也没有人把他的尸体奉为圣物。等到疯狂来袭,再也没人知道或关心他葬身何处,我们最终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成为1979文化有限公司的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