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阿朱带着洪尘的亲笔信,绑着一件独特的护臂,骑上一匹白马前往洛阳。
阿碧站在路口,直至其背影消失在尽头,这才悠悠转身登船。
靠近曼陀山庄时,遥遥地便已经能看到一群人站在岸边等候。繁花之中,两道身影比花更娇,比景更美。
洪尘遥望的同时,岸上的王夫人也在凝目观望,细细打量。
巳时一刻,小船靠岸。
洪尘踏上岛屿,步步徐行,绛衣轻摆。唇角微弯时掠起的笑容宛如一缕春风,剑眉星目,脖颈轻仰,恰似仙鹤,尤其是那双即使并未刻意转动也好似有秋水碧波盈盈荡漾的眼眸,更是叫人一不小心便会将心神坠入其中。
王语嫣仍是匆匆一瞥便不敢多看,但饶是恍惚一眼,本以为早已淡去的面容立刻便在脑海中瞬间明晰。
王夫人则大方一些,目光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从上到下,自下而上,如同实质一般徐徐扫过。
直到……
“洪尘,见过王夫人。”
躬身一礼,气息逼近。
王夫人张口欲言,忽觉口干舌燥,连忙抿了抿唇舌,才回礼道:“公子请起,妾身王李氏,携曼陀山庄众人,恭迎公子大驾。”话落之际,她身后所有人跟着低头弯腰见礼。
入庄。
山茶花数目品类更多,花香四溢,蝶舞翩翩。
当然,欣赏这等美景的时候,你最好不知道这些花株之下还有具具尸骨作为肥力来源。
王夫人行在最前,洪尘落后半步,只见其腰肢轻扭,裙边摆动,圆润的臀线若隐若现,叫人难以移目。
王语嫣与阿碧早已熟识,两人缀在数步之外,互挽手臂,窃窃私语。
到得正厅,王夫人停步邀洪尘入内,王语嫣适时道:“娘,我与阿碧到后院去看看,不打扰您与洪公子谈话。”
王夫人颔。
落座,侍女上茶后边退去,四周无有一人。
待洪尘举杯轻饮之后,她才开口。
“洪公子,妾身听小女说,你前几日在参合庄?”
“嗯,确有此事,我与慕容兄互通书信相识,谈了两场生意。”
王夫人轻轻一笑:“敢问可是苏州与秀州的醉红尘经营一事?”
洪尘讶然:“不错,夫人也有所耳闻?”
“当然。曼陀山庄虽在太湖岛屿之上,可在两浙路也经营了不少产业,洪公子携葫南下,在哪个商人眼中不是财神爷呢?”王夫人嗔白一眼,端庄仪态中竟显出缕缕惑人心神的媚态。
洪尘眉梢一动,低下头去看着茶杯,道:“王夫人难道对醉红尘也感兴趣?”
他的举止哪儿能逃得过近在咫尺的王夫人的眼睛,这一低头的动作被她视为羞涩,那放在桌面微微一紧的手掌更是佐证。王夫人顿时笑容更深,语气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欢快:“洪公子说的哪里话?你看这偌大的曼陀山庄,只靠我一个妇道人家操持,日日年年耗尽心力,也只是维持现状,稍有不慎便要入不敷出,可谓战战兢兢。”
洪尘自然不信,不说继承那個王姓大冤种的偌大家产,就算是只依靠来自他干爹星宿海丁春秋的援助,她也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不过,既然要谈生意,那就不宜拆台。
“没想到王夫人竟然也过得如此艰难?”洪尘倏然抬头,目光落在王夫人那张与王语嫣十分相似但更具成熟魅力与风韵的面庞上,捕捉到对方刻意展露的疲惫与苦涩,立时便报以同情与怜惜之色。
王夫人眼眸轻柔如太湖之水,婉转波动似缓缓白云,看他一眼,又挪开目光,接着再看一眼,语气颇为自怨自艾:“可不是么?这世道如此,妾身一介女子能做到这个份上已实属不易了,要不然,妾身哪儿有勇气提笔给公子写信,更邀公子前来一叙呢?”
洪尘:为什么我感觉她好像在撩我?
他面色一正,认真说道:“夫人巾帼更胜须眉,不仅维持着曼陀山庄多年不倒,更有王姑娘那般天生丽质、知书达理的女儿,足见夫人不止有沉鱼落雁之貌,更兼蕙质兰心、温婉淑贤。”
王夫人看着他的眼睛,见其澄澈依旧,非是作伪,不禁由心地感到十分欢喜,脸上也立时露出笑容,曼陀山庄最具韵味成熟的一朵鲜花全然绽放。
“公子莫要开玩笑了,妾身已是人老珠黄,再过几年怕是秃齿豁、老态龙钟了。”
“夫人也无需开玩笑,您看您现在仍是肌肤如雪,明眸善睐,在下书读的不多,却也知道何为风韵,您就别再自扰了。如若不信,改日在下送您一面最好的铜镜。”
这几句话开口,王夫人笑意更浓,肩头耸动,连带着衣衫下浑圆饱满的双峰也跟着阵阵轻颤,极为惹眼。
洪尘不过是本能地瞟去,可盯着他看的王夫人很快察觉,眼眉一低,霎时面颊飞红,举手轻轻按在胸口。
衣物向下凹陷,间接展现了惊人的柔软度,于是桃花眼里便真个泛起秋波。
王夫人的心儿也跟着悠悠一荡,漾出的羞人波浪眨眼遍布全身,叫她脚趾一紧,双腿合拢,面上红霞蔓延,双耳温热。
可这般姿态,在旁人看来却好比火上浇油,媚惑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