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有那么一次,她因为这个名字,哭着跑回家,那天蒋俞白也在,看见她哭了吓一跳,问她“谁欺负你了”
陶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郝仁杰他又给我起外号”
蒋俞白嗤了声,仰头喝掉剩下的半瓶橘子汽水,微垂着眼,好似看热闹般事不关己“起外号儿怎么了你没给我起死鱼肚白是狗叫的”
“不是”陶竹抱着枕头,小脸憋的通红,“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可能是那时候在繁春没别的事儿干吧,对这个小妹妹的词不达意蒋俞白竟也十分有耐心。
他蹲在床边,眼睛里多了几分认真“他给你取什么外号了”
蒋俞白比陶竹高,平时陶竹都得仰视他,那是她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以从上往下的角度看到蒋俞白。
他整张脸看着比往常清秀,轮廓清晰俊朗,深沉的瞳眸里透着让她无法拒绝的关心。
陶竹把脸搁在枕头上,忽然挑起一个南辕北辙的话题“俞白哥哥你知道吗程果家的猪丢了。”
蒋俞白“嗯”
程果是陶竹最好的朋友,俩人一起长大的,蒋俞白也认识,那姑娘比陶竹大一岁,只是他这会儿不知道程果家的猪丢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陶竹两眼放空,双手托腮,盯着蒋俞白蓬松的头顶“郝仁杰说,是我偷的。”
蒋俞白以为她是被人冤枉了,眉头微皱“为什么因为你昨天去程果家了”
陶竹摇摇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不是因为、因为、因为他说,我叫掏猪,所以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蒋俞白那天憋笑憋得太辛苦了,浑身抖,也没忍住。
新书搬回来了,拆开最外层的牛皮纸,从第一个同学开始往后传,开学第一天没有固定座位,陶竹来得早,就坐在第一排,她把每本书都自己留了一本,其余的书往后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传说中北京的卷子相对简单的缘故,返校的气氛很轻松,熟悉的同学间说有笑,陶竹分完书,人又陷入在回忆里。
那天她真的很难过,本来把蒋俞白当做唯一一个可以依赖的人,可是蒋俞白也在笑她。陶竹气哄哄地把蒋俞白轰出去,并在心里把他和给她起外号那波人归为同一类。
但她震惊的是,第二天,孩子们都在程果家玩的时候,蒋俞白竟然把以郝仁杰为的男生们都叫到她家来,让他们一一给她道歉,还向她保证,以后不会再乱给她取外号。
他们几个小孩都是繁春当地果农家的,都被家里教育过不许惹蒋俞白,再加上蒋俞白身上有钱,常常给他们买零食,年纪又比他们大,小孩们怕他很正常。
真正让陶竹震惊的,还有另一层缘故。
虽然在村子里同吃同住同玩,但蒋俞白身上的少爷劲儿一直没有被磨掉过。
陶竹家在村子里算是很干净的一家,且在知道他来之前,爷爷奶奶特意收拾过,就算这样,他也没少嫌弃他们家脏,包括但不限于被褥碗筷之类的。
所以他根本不肯去程果家,因为程果家养了猪,他嫌弃程果家有猪味。就连陶竹偶尔去程果家呆得久了,他也会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让她离他远点,说她身上沾了猪味。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在陶竹看来有严重洁癖的人,居然为了帮她讨回公道,亲自去了程果家。
“陶竹。”有人站在桌边轻轻叫她的名字,把她从记忆里拽出来。
陶竹愣了一下,问叫她名字的女生“怎么了”
另一个女生从后面抱住前面说话的女生,一边玩她的头,一边问陶竹“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陶竹不知道今天的流程,根本没想到还有午饭的事,她还以为拿完书就可以回家,她们这么问,她来不及思考就先站起来“哦,好。”
她答应完,和面说话的女生表情顿时垮下去,看上去有点不太开心,陶竹注意到了,但是也晚了。
去食堂的路上,陶竹才知道,先跟她说话的是女班长,跟在旁边的是她的朋友。陈明看她一个人,就让班长带着她。
不过班长的朋友不太希望她们之间还有第三个人一起。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陶竹真的会跟着他们。
陶竹感受得到她们的想法,刻意跟她们拉开一些距离,跟在她们后面,如果她们没有跟她说话她就一言不地听着,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下台阶的时候,班长不知道看见了谁,眼睛一亮,很是兴奋,拍了拍她朋友哦对了,你知道屁哥过生日的时候跟我说了什么吗
她朋友的眼神立刻看向陶竹,冲班长摇头的同时皱了皱眉。
言下之意是,别乱说话,这里还有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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