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嘣
安静许久的耳朵里突然出爆裂的巨响,但巨大的爆炸声险些将她震聋。
结界如粉尘一样湮没,接连着支着这揽月阁的几根梁柱也化为粉尘
是的,并不是横腰折断,而是直接化为一阵轻烟,突兀地消失。
半边屋顶如千斤坠一样榻了下来,轰隆隆地,地动山摇。
押住燕徽柔的两边力道消失了,化为温热的鲜血,骤然飞溅上了她的脸颊,浇得她劈头盖脸,几乎不能呼吸。
“咳”她还没反应过来,腰身被揽住提起,被迫撑直了身子。
紧接着一把冰冷的长剑麻利地横上了颈部。
展珂一手要挟着燕徽柔,一面道“不许动,站稳了。”
她抬头凝视着揽月阁最高峰。
此时半山已塌,几乎已成一片废墟。
唯有揽月阁最高峰修的一座藏书的九层宝塔,尚还摇摇欲坠。
宝塔塔尖上,站着一女人身影。
那女人撑着绣花白伞,睥睨着掌门等人,身上有溅上些许血腥,像是一路杀上来的。血染得身上红色深一块浅一块,但这于她风姿无损,衣角在风中滚动,宛如赤凰的尾羽。
“清虚派的老儿又是你。”江袭黛皱眉道“把人交出来。”
带着威压的余音,自四野八荒笼罩过来。
清虚派掌门心头一震,他瞅着那女人就无端胆寒,便扭头看展珂,“她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你不是说”
展珂笑了笑,低声打断他“掌门,那怎么办。妖女实力强横。就算是揽月阁的斗转星移大阵也困不住她,想来是我低估她了。”
“你们那么多年的交情”掌门怒道“你能不知道她的底细展阁主,这是玩命的事你不是说有十全的把握吗难道你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
展珂在心中冷笑,若是有十全的把握,当年四大道门对这妖女围剿时便应该拿下她。
哪里还等得到如今呢
这只不过是下策,兵走险招罢了。她根本没有花费太多的心力布阵。
为了不和别人分羹,这老头子轻而易举地答应自己,实在利欲熏心又愚蠢得可笑。
她心中盘算着,将燕徽柔捏得紧了一些,嘴上敷衍地应了一声,已经全然不似方才的态度。
清虚派掌门突然明白了什么,这是中了这女人的计策了他后悔刚才没把燕徽柔拿捏在手里。现在还来得及吗
他死死盯着燕徽柔,拔剑向展珂的方向刺出,另一只手便要去抢那个丫头。
倘若如此,那个丫头便是江袭黛唯一能够忌讳的东西了
只是很可惜,江袭黛虽是身处高塔之上,动作却比他更快。
一把伞往远处一掷,倏地转过来,白娟面上绣着的佛桑花如同活了一般,血色在上面生机勃勃地怒放。
鲜血在燕徽柔和展珂面前喷上了天。再掉下来的时候,便成为一块一块的了,地上总共掉了三四节不成人样的尸块,咕噜噜地滚着,那道袍竟然还紧紧裹在身上,没有半分松动,足以见得这切割之快准狠。
血腥味更浓郁了一层,弥漫开来。
燕徽柔看得眼前晕,心中忍不住翻腾,胃肠仿佛压在喉咙底蠕动,随时都要逼迫着她呕出来。
那伞优美地转了个圈儿,又飞了上去,被一只素手捏住,再度撑开,靠在肩膀上,显得格外婉约。
“阿珂。”红衣美人浑然不觉眼前场面血腥,她依偎着伞,神态温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