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家不死的狐狸,借了皇帝的水,推了自己的舟!
或许是细玉尚书近来身体欠妥,或许是他实在不愿意后继无人,或许因为光渡是如今唯一能在皇帝身边说上话的人,细玉尚书要通过光渡来打探皇帝的心思……
“昨夜,你与细玉尚书在宋氏酒楼,闭门屏退左右,密谈了一个时辰。”皇帝坐在高位,远远地看着光渡行礼,“孤这位国丈,和你相谈甚欢?”
“下次,得让暗卫寸步不离的保护你才行,不能再出岔子,让贼人钻了空子。”皇帝神色和缓了许多,柔声关心,“这几日,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李元阙离开中兴府的第十天,从遥远的另一边土地上,蒙古西征花剌子模的战况,依次传回这片土地。
……
这对海东青毛色鲜亮、品相甚佳,一进宫,就引来众人观瞻。
皇帝头疼得不行,那臣子又不是他杀的,死在宫中绝非他的本意,他本来还指望着联合细玉尚书,一起对抗李元阙,但事到如今,细玉尚书联合其门生在朝中掀起的波澜,已足够让他心惊。
几日后。
“这下好了,军司的位置,孤的人上不了,那么他的人也别想上了!”皇帝心怀大畅,“倒是爱卿举荐的……那位黑山的监军使,孤后来仔细看过,底细干净,能力又有,是个不错的人选,之前虽无派系,但受了孤的伯乐之恩,想必也不敢另投他人了。”
光渡笑了笑:“难道陛下,不觉得李元阙趁手好用吗?”
皇帝气得牙都要咬碎了。
见到皇帝后,皇帝的第一句话,光渡就知道来者不善。
而今日,细玉尚书终于按耐不住,将手伸到了皇城驻军。
李元阙王孙贵胄,贵为一军之主,光渡这话说得极不尊敬,却让皇帝合掌而笑,“若没有你伴在孤的身侧,替孤出谋划策,孤在这朝上举目四望,都没有几个可信的人……孤只会日益艰难啊。”
人们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猛虎愿意与窝边的兔子做朋友,光渡并不准备规劝,他叫不醒这些人的美梦。
夏国连年荒灾,本就精打细算紧着用的朝廷余银,在被蒙古收缴过大部分后,剩下的每一点,都要在朝上吵上几架,掰碎了分成几瓣用。
可是这一场宫宴,李元阙毫无伤的离开,害死了一个他们潜藏已久的人——这场不明不白的意外,将西夏原本勉力维系的三方平衡,彻底搅乱。
这确实是按照皇帝喜忌提出的决议,皇帝本该顺水推舟,送出自己心中早就定下来的武将,可他这边刚刚将看中的臣子,混在了几个人选中说出来,当朝就偏偏杀出了细玉派系的门臣,当朝送上三个折子,参其罪责。
这一激动,太子就给光渡漏了个大的,“今日在朝上,我明明是为外祖说话,可是父皇骂我,外祖也责怪我不该附和,还说过两天要提任命的公孙大人,都叫我在父皇面前守口如瓶,一句都不要提了。”
“肯定胜任啊,我外祖和公孙大人相交二十年往上数了,虽然他俩人表面上没什么往来,但我五六岁的时候,就在我外祖家中见过公孙大人了。”太子丝毫不觉自己将细玉尚书的底卖了个干干净净。
光渡居然还安慰他:“陛下这几日忧心蒙古、金国之事,难免心绪不佳,今日朝上作,并不是针对于太子殿下,殿下不要太往心里去。”
皇帝若有所思道:“你对他,评价倒是颇高。”
皇帝看了光渡一会,突然问,“你说,李元阙上最近这些举动,是什么意思?”
这才是刚开始,而这潭水要越乱越好,乱中才能诞生新的秩序,而这双方联手压制的李元阙,才能闯出一条新的路。
光渡听了这话,认认真真的问了下去,“殿下如此肯定,公孙大人能胜任军司将军之位?”
中兴府外有五支驻军,拱卫着府与皇帝的安危,其中两支军司由白兆睿执掌。
将这些面孔一一扫过,就连光渡都心中感慨,到底是三朝老臣,朝中经营如此深厚。
而显然,细玉尚书已经私下给他们透过几分底细。
是以他们见到光渡出现,虽然震惊,却无人惊慌失色。
第11o章
西夏朝内丞相之位,至今空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