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邹志刚被吵醒,一脸不耐。
“大半夜叫唤什么!赶紧睡觉,你是一天天在家躺着没事儿干,老子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胳膊疼,啊!疼得受不了了。”
“胳膊疼就去找大夫,找我有什么用!”
邹志刚烦躁地把人推开,又躺了下去。
还揪过被子盖住了头,不管吴娟怎么喊都不为所动。
胳膊上的疼痛愈演愈烈,淌下来的冷汗在炕席上汇聚成小小一滩。
吴娟咬咬牙,勉强撑起身子,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出门时,弄出的动静大了些,还能听见邹父邹母房里传出几声咒骂。
“惹事精!一天也不安分!”
“娶了这么个媳妇儿,咱们老邹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吴娟全然顾不上,撑着一口气跑回娘家。
——
大院。
秦家人已经睡下了。
大铁门忽然被人拍响。
“纪锋,纪锋开门,开开门。”
“湘兰!湘兰醒醒啊!”
秦父和秦铮房里,同时亮起了灯。
“几点了?谁这个时候来叫门?”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里,还夹杂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动静。
深更半夜,听得人头皮麻。
秦父让秦母继续睡,自己披了件衣服起来。
走到客厅才现,儿子也起了。
秦铮:“我听着,像是吴爷爷的声音。”
“出去看看,别是什么要紧事儿。”
秦父小跑着过去开门,才拉开门闩,吴镇安就迫不及待地挤进来,“纪锋啊,落丫头睡了吗?”
“吴叔你找落落?”秦父见他脸色都有些白,以为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连忙道,“落落睡下了,我这就去喊她。”
没等秦父往回跑,吴镇安身后,忽然冲出来一个披头散的女人。
“苏落!苏落!你给我滚出来!”
“苏落!苏落!你给我出来,滚出来!”
这大晚上的,乍看到一个蓬头垢面,双目猩红的女人,秦父心脏都咯噔了一下。
他本能地挪动步子挡住进院子的路,一脸警惕,“你谁啊?”
“纪锋,纪锋,这是吴娟。”
“你给我闭嘴!”
吴镇安把吴娟拉到自己身后,豁出去一张老脸解释,“她大晚上胳膊忽然疼得厉害,我实在没办法了,才带她来找落丫头的。”
一辈子刚正不阿的老革命,为了子女,第一次低头,“纪锋啊,我知道吴娟干了不少糊涂事,但请你看在咱们这么多年邻居的份上,让落丫头出来给她看看吧。”
胳膊上的痛感又剧烈了几分。
吴娟时不时出几嗓子凄厉的哀嚎。
前后左右有不少邻居家都亮起了灯,趴在窗户或是墙头上看热闹。
“这……”
秦父知道吴娟干过的事,是打心眼里不愿意搭理她。
可老爷子一把年纪,低声下气的哀求,他又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无奈,他索性把难题丢给了儿子。
“人家找你媳妇儿,你决定吧。”
秦铮看了吴娟一眼,道:“爸,你去喊媳妇儿吧。”
小媳妇儿睡觉前,特意叮嘱过他,晚上如果有热闹,一定要叫她起来。
她是早就猜到了吴娟会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