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赵光霖来了兴致。
他是知道云晏与云晦年轻的时候有矛盾,只是这几年,兄友弟恭,倒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和的样子。
单就说,云晏敢把自己的长子送回去,不就说明他放心兄弟吗。
“你是什么地方的人?”赵光霖问。
柳廿连忙报了个地名:“是京畿东边的村子。”
“靠着齐州?”
“是。”
赵光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云家的事。”
“是,陛下。这回事原本就是小的听海洲来的人随口说的,做不得真,做不得真……”
“朕让你说你就说。”
“是。”柳廿攥紧拳头:“小的听说,云大人年轻的时候才学不如弟弟,已逝的老太傅也更喜欢小儿子。”
柳廿顿住,吞了一下口水。
赵光霖立刻催促道:“继续。”
“是、是……”柳廿差点被呛住,“但是老太傅还是先带着云大人进了京,手把手教云大人做官,云大人的弟弟留在齐州很是不满……”
赵光霖点点头:“云晦素有才名,不服气也是正常的。你继续说……”
柳廿的拳头松开。
“老太傅对他说,云大人是长子自然要想让云大人出仕,之后才能轮到他。而后……云大人的弟弟也就歇了做官的心思,整日游山玩水,一直到……一直到陛下您将他诏入京城。”柳廿说完,伏在地上,“小人就知道这么多。”
“朕知道了。”赵光霖冲他摆摆手,“你退下吧。”
御书房里只剩下赵光霖一个人。
只见他笑着摇摇头:“太傅一向铁面无私,心里是公理嘴上是公道。恐怕你也想不到,你维护的大儿子,对你的死无动于衷;反而是受了委屈的小儿子,连官位都不要,拼着惹朕生气也要回乡守孝。”
赵光霖叹了口气,心情却好了不少。
心里已经想好了户部尚书的人选。
柳廿退了出去,只觉得背后已经湿透了。
平日里与他关系好的宦官连忙上前探听情况。
柳廿拉着他退到茶水间。
“怎么办,陛下好像不太满意李常侍在齐州做的事。”他忧心道,“今日陛下心情可不好,咱们跟其他人说说都小心着点。”
“我看李望真被陛下作了才好呢。”听他说话的年轻宦官撇撇嘴,“良心被狗吃了的畜生,因为他一句话死了那么多人,他出宫逍遥去了,我每天一个人在这儿烧水,就觉得背后凉,那些人死不瞑目,肯定还在周围看着。”
“别自己吓唬自己了。”柳廿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我话说完了,出去做事了。”
出来以后,柳廿想着刚刚皇上的问话,话里话外都透着对海洲云家的不满。
柳廿皱起眉头,只觉得夏常侍说得没错,皇上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好恶。
若是看谁不顺眼,找个理由就作了。
柳廿只希望今日他按照夏循教的话,说给皇上听,能起些作用。
“你在宫中还留着眼线啊。”
沉理愣了一下,感叹道:“厉害啊,”
紧接着用力拍打夏循的后背,替他展望道:“这要是再过几年,这皇宫不就尽在你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