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到你,就沒有跑嗎?」
陳勤低頭又抿了口酒,咂摸出些香醇的滋味來,回道:「最開始,看見我就會跑,我便追了上去。」
「你追著他?」
「跑了還怎麼熟悉氣息?」陳勤理所當然道,「不過我也不想太嚇到他,上回便是,違逆了他的意願,才導致他這般抗拒我。故而我沒有阻止他跑,而是跟在他身後,正巧一舉兩得……」
【一舉兩得個鬼啊!有個人在身後窮追不捨,怎麼都甩不開,又不能不跑……更可怕了好嗎!】o11崩潰道,【這傢伙,腦袋是不是不太聰明?!】
實話說,若非陳勤一臉不作偽的苦惱,甚至為此放下身架,向他求教,謝征真以為他是在拿李草尋樂子。
陳勤卻好像自我感覺十分良好,自滿道:「這方法不錯,熟悉幾日過後,他便不再見我就跑了,到目前為止,進展順利。」
……是實在心累,跑不動了吧。
謝征不由有些憐憫起小傻子來:「然後呢,你又做了什麼?」
「人們憧憬仰慕的,是強者。嚮往的,是變強。」陳勤傲然道,「我能讓他不再受人輕視欺辱,知曉這些好處,他就會懂得我的苦心了。」
謝征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於是,我便在他面前,露了一招。」
「……」唇角抽搐幾下,謝征問,「今晨後山那片莫名坍塌的樹林,是你的手筆?」
陳勤微笑:「不足掛齒。」
這人沒救了。
謝征想,隨他自生自滅去好了。
「看你的神色,似乎春風滿面。」他嗤然一聲,「你打算得好,為何還要來問我?」
「……」
說到這兒,陳勤面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又倒了一杯酒,一口灌下,嗆咳兩聲,才漲紅著臉,懊惱道:「……他哭了。」
【能不哭嗎?嚇死個人。】o11鄙夷,【換做我,早哭個天昏地暗了。】
「為什麼要哭?我沒有傷到他半根毫毛。」陳勤喃喃道,「我也……不會傷害他,我是他舅舅,他唯一的親人啊。」
頓了頓,又幾不可聞道:「他……他也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他抬起眼,看向櫃檯後似乎專心記著帳,有一搭沒一搭回他的謝征,不解地問:「他這樣……讓我不禁懷疑——難道,我哪裡做錯了麼?可我究竟哪裡錯了?」
能叫這位眼高於頂的天之驕子說出「我錯了」的疑問,也算不可多得。
謝征放下筆桿,閉了閉眼,復又睜開,冷厲地望向陳勤,毫不客氣地指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