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毅疑惑,“为什么给我这个”
小酒鬼眉眼弯弯,笑颜娇憨,“抵我的酒钱呀。”
周元毅眉心微敛,但很快舒展开,笑着问道“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携款私逃”
姜月姝没有半点犹豫地摇头,把手里的珍珠一股脑塞给周元毅。
她想了想,又道“你等等。”
说完便提着裙摆往宓棠院跑。
周元毅生怕她摔了,但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直接跟上去,只得悄摸跟在她身后,随时防备着这小姑奶奶摔到。
也是难为他,那么高大挺拔的身躯,遮遮掩掩做贼似的,竟没被人现。
很快,两颊绯红,雪肌凝着细汗的小姑娘抱
着一幅画跑回花园。
“给你。”
周元毅接过画卷,展开一瞧是王晃的真迹。
这样珍稀的古画,小姑娘眼睛都不眨地就给了自己,周元毅垂眸,嗓音微哑,“这个也给我”
小姑娘笑道“是。这是我的酬谢,谢谢元哥哥帮我建秋千,帮我买酒,也谢谢元哥哥方才救了我。若没有元哥哥,我的腿肯定要摔瘸了。”
周元毅追问道“只是这样”
姜月姝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遗漏什么了,点头道“只是这样。”
周元毅缄默,眼底仿佛藏着几分遗憾。
这样有价无市的画,便是拿来给她做嫁妆也使得。只可惜她给得轻易,未存半分其他心思。
他将画收好,道“盛情难却,那我便收下了。”
姜月姝笑道“我就喜欢元哥哥这样的爽快人,比那些扭扭捏捏的人强多了。”
两人坐在花园的石凳上,聊了会天。
姜月姝素性不喜拘束,恰巧周元毅也最讨厌那些条条框框,两人相得甚欢,天南海北的,无话不谈。
说到兴起,姜月姝半点也不脸红地道她未来的夫君只能喜欢她一个人,旁的人,看都不许他看一眼。
周元毅听到这些话,心中不由一痛,他的小月亮上一世大约是被伤得狠了,从未对他说过这些话。
那些纯粹的,甜蜜的向往,都被她藏在了心底深处。
他是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思念中,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反复琢磨,仔细参透,嚼碎了融烂了,化在心里,才悟出她浑身尖刺下,那些柔软甜蜜的心思。
可这一世,她尚未被那场失败的婚姻所折磨,还能认真地同他描绘自己想象中美好的将来。
他心中不由生出几分窃喜。
幸好这偷来的一世,一切都还未生。
她想要的,他都能给。
周元毅想了她,念了她几十年,对她的很多心思,参悟得比她自己还深,说的话自然很合她的心意。
姜月姝一时将他引为知己,甚至对他直言心中藏了许久的话女子的地位委实不该这样低,许多女子有能力有本事,却因为必须嫁人,必须靠着男子,埋没了才华和能力。
若婚姻不
能相知相守,不若不嫁。女子想自己过日子就自己过,或经商或劳作,若是女子能走仕途,便更好了,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她这话算得上惊世骇俗,周元毅却一直点头应和。
姜月姝难得遇上这么个知音,顿时大为感动。她年纪小,看过几本写江湖故事的话本,一时冲动,竟要与周元毅结拜。
周元毅脸色泛青,没有如姜月姝所想的,立刻答应下来。
他东拉西扯的,说起自己家中有几坛好酒,才勉强将这个话题糊弄过去。
“想不想尝尝狄酒狄酒辛辣霸道,十分特别,下次我一并给你带来。”
姜月姝哪有不同意的,乐颠颠地围着她的元哥哥转,又问“元哥哥,你家连狄酒都有,定是大户人家。可我怎么不记得谁家哥哥名字里有元的”
周元毅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直接承认了自己是那位不受宠的,在朝中犹如隐形般的豫王。
姜月姝顿时心生同情元哥哥生在帝王之家,自幼不受重视,不得宠爱,已经十八岁了,连个王妃都没有,实在可怜。
思及此处,姜月姝站起身,对周元毅道“元哥哥,你等等,我回去给你拿样东西。”
她往回走,周元毅自然偷偷跟着,看她翻箱倒柜,找出一个木盒,又从中翻翻捡捡,挑出一个桃粉色的荷包。
小姑娘将荷包紧紧攥在手心,犹豫了一会,还是攥着荷包往外跑。
姜月姝红着脸,将手里的荷包递给元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