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循转过头死死盯着高幼臣,“她是女孩子,言谈举止没有分寸也就罢了。你出身世家高门自幼应是耳喧目染,为何也是如此儿戏!”
高幼臣一步后撤,气机流转,摇头苦笑道:“周兄,你不会懂的。喜欢一个人,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还望周兄成全。”
周循闻言不再说话,狗屁道理,想输何难?
他缓缓拔剑出鞘,遥想上一次对敌拔剑都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高幼臣轻抖衣袖,两道光芒一闪而逝。
随后两柄精巧小剑悬浮在高幼臣身侧。
早在几百年前就有剑修巨擎对此下过定论,习剑者可分为术、道二字。
剑术与剑道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行练光景。而高幼臣显然走了剑术,悟出了两柄飞剑。
其中艰辛常人难以体会,所悟飞剑需每日用自身鲜血喂养以确保飞剑与主人的联系。
高幼臣左右看去,轻轻点头,双手拢袖道:“高某不才,仅有两柄飞剑。一柄书生,一柄屠户。请周兄指教。”
自打握剑起便跨入剑道一途的周循横剑在前,闭目凝神,淡淡道:“剑名顿挫。”
自古传言,剑术者若习练飞剑,则练出一柄相当于二品抱神境界,而两柄飞剑战力几近二品巅峰。
如今周循是二品守心境,连那远游门槛尚未触及,之所以闭目,是在寻找高幼臣用气机牵引飞剑的路径,以便寻找破绽。
高幼臣看向苏小小,“苏姑娘,高某不妨透个底,抛开我不谈,仅在下这两柄飞剑便有二品巅峰的战力。而周兄说到底仅有二品守心的境界。此战胜负悬殊。苏姑娘先前所说,如今尚可反悔,高某自不会趁人之危。”
苏小小却看向周循,突然笑意盈盈。
高幼臣瞧见此景一脸陶醉,同时握紧袖中双拳。
周循没有转头,也没有收剑归鞘。
苏小小突然脆声道:“我不反悔。你要是赢了他,我自然跟你走。”
话音刚落,周循直接向前冲去!
快若离弦箭,动若脱走兔。
高幼臣一脸云淡风轻,飞剑屠户齐齐冲出。
周循脚尖轻旋侧身躲开飞剑,一个转身继续前冲。
可当与高幼臣仅身距两剑之遥时,周循突然强行偏转方向转身横剑格挡,正是那去而复返的飞剑屠户。
周循心下一沉,高幼臣御剑竟如此娴熟。
不等他思量对策,飞剑刹那刺来!
多是一击不成便转换方向。
周循手忙脚乱之际只能抬剑格挡。
可他渐渐看懂其中所在,飞剑始终只刺他四肢和腰部,全部避开要害。
好算计,周循心想,他料定周循难以取胜,但一击毙命又难向苏小小解释。
况且就算苏小小随他走了心中也必定留下介缔,倘若只攻无关紧要之处将周循耗到力竭。
苏小小自然无话可说,那时才算真正赢家。
周循心念流转,气机随心而动。
他平空而起,飞剑紧接又至。
周循瞥见苏小双手紧攥衣衫,心下一横,不去管飞剑屠户干扰径直飞身逼近高幼臣。
高幼臣在刹那慌乱后很快扬起嘴角。
飞剑在周循身上不断快划过,片刻之间便留下数道伤痕。
周循依旧不管不顾。
高幼臣且战且退,第一次失态大喝道:“周兄糊涂!境界之差岂可以蛮力抗衡?!”
周循眼神突然狠戾起来,他停下身形握紧顿挫,剑身气机愈强盛。
一剑挥出,剑气纯白清晰可见。
那柄飞剑屠户斜着躲开。
然后周循随意挥剑,剑气一道接一道。
飞剑屠户终究是由意念操控,渐渐摇晃起来。
此刻周循竟如同稚量一般随意挥砍,眼神就如路边野狗般凶戾。
众人包括苏小小在内皆是不明缘由。
山间突然一阵大风呼啸,如泣如诉,好似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