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柏楠讽笑一声,手腕一转,将书抛在案上。
“怕甚么,反正吩咐备下的马车是双乘,该来的不来,空着浪费。”
许世修只望着他,并不言语。
符柏楠揉着手指,闲散道:“若是符肆,此时便要多舌了。”
“是。”
符柏楠偏头:“你不问我夜里去了哪?”
许世修道:“不问。”
符柏楠轻笑一声道:“答得好。”他挥挥手,“你去罢,明日也别来了。”
许世修躬身:“是,属下告退。”
临关门前,符柏楠淡淡缀上了句:“以后夜里添食不必委曲自己,要吃什么,把那厨子踹起来做。”
许世修手一顿,低低应声。
【喀】
房门阖紧。
符柏楠倚榻而坐,灯下,双目无神,面无表情。
“哎。”
“……”
“哎,哎我说。”
许世修停下脚步回头。
符十三冲上来一把扣住他肩膀,“叫你咋不答应?”
许世修皱了皱眉,稳住手中托盘。
十三掀开盖,“哟,又没吃?”他压低声音:“你说主父这两天怎么了?活儿都交接完了难得这么闲,得,天天儿窝在厂里,东西也不吃。”
许世修道:“不知道。”
十三怪笑一声:“你不知道,我可知道。”
许世修不愿多言,迈步要走,十三从拍了拍他肩膀,“回头再聊。”言罢一个翻身跟上后头的队,出了厂门。
白记今日又没有生意。
平日盈满的大堂空荡荡,只有五桌有人。
二十个人全是厂卫,乌衣齐整,在死寂的堂中静谧而坐,五张分散的桌子恰将堂中围起来,任谁进门吃饭都得挨着他们的桌坐。
当然,没人愿意挨着他们坐。
符柏楠说到做到,不砸不抢,单叫人来静坐一招控垮白记,逼着她关店。
“娘的权阉……”
柳三重重把壶搁下,态度从迎到惧,从惧到厌。
“哎,这壶里可没茶啊。”
“茶是供给大老爷的,这堂里还没男的呢。”柳三翻个白眼,“没茶,就白水,爱喝不喝,了不起你抓我啊。”
“你——”
“三儿。”
柳三回头,“老板娘,您歇着吧甭出来。”她酸着脸瞥了眼提壶的符糜,“反正也没人来。”
人字咬得很重。
白隐砚把她劝开,给几人重新上了茶。“慢用。”言罢转身便要去柜后,符糜忙出声叫住她。
“主母!”
白隐砚面无表情地转身,“别,公公,白娘可担不起。”话落便要施礼。
结果符糜更快,裤嗵一下给她跪下了,砰砰磕了两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