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了宗门,甚至只是因为没有一纸凭书,我就连道士都做不成,这该死的世道啊!
我还在愤愤不平,突然又感受到了先前的那股注视我的目光。
“不对劲,很不对劲!”我警惕的环顾了一圈。
仅从五感上来说,凡人终究是比不过妖类的,而我这被强化过如同妖族般的感官,不存在与我同境我却觉察不出来的,对方看样子是比我高出一个大境来。
道教修行里,除去一些无法开启灵窍的,但凡开窍都会有个粗略的计算,当然,因为各门各派所耗不同,实际施展出来的效果也孑然不一,这里只是笼统的概括一下。
道门境界有分散仙真人,其中,散仙多是对无门五派的杂修们的统称,而实力不同依次分为一至九品,其中数字越高,则代表着实力越强劲。
比较尴尬的是,我因为一直没和别人比斗过,所以,我其实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能算是哪一步,只知道,真人境界尚在那九品之上,而是否能跨出那一步,则需要莫大的天资以及,机缘。
无奈,我打算先找个地方呆着,一方面是为了避开那可能存在的高人,另一方面,这个地方着实古怪,而这也验证了我先前的预感。
至于,那先前想坑我钱财的那位说了句,地府,判所?
我暗地里揣摩起这两句话的含义,要说地府我可不算陌生,但能将地府判所开到人间那可了不得了。
且不说阴寒之气会使这整块地方冻成个冰疙瘩,单就是出现一到两位阴神,那恐怕这方圆十里都得化作荒地。
冥司阴神,可不是那种性情还算温和的阴兵鬼差,那可是一尊货真价实摆在祭台上受万民敬仰的真神。
“如果是真的有地府审判,那么这里一定会被某个大宗接管,也不知道是哪一门哪一派来的人。”我隐约觉得这可能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但同时,我又忍不住的好奇,想着要不,晚上等等看。
考虑到先前那个注视着我却又没动手的那位,我想,也许这里会有一位真人坐镇也说不定。
我找了家旅馆,索性人家还开门营业。只是我好奇的问,怎么街上没什么人都时候,老板说这条街因为经常闹怪事,后来道士们来就把这里暂时清场,而城府里不也是要举办一场大的法会嘛,所幸都用来接待来此的道士们了。
我点了点头,问他“那你怎么在这儿开着不关门搬走呢?”
那老板只撇了撇嘴,就差说出那句“管你屁事”的话了。
夜晚,我悄咪咪的出了门,抬头看了下天,现云雾遮绕,仔细一瞧,也并非是有人刻意而为。
道门中,有善奇门遁甲,八卦布阵一术。
我四下打量着,顺着一个矮墙,几步上了屋顶。在相对较高的一处屋脊上,俯身向下看去,街道路面并无变化。
当我把视线投向较远的地方时,看着一栋栋屋子,或连在一起,或三三两两散开,就像…就像一座棋盘。
与此同时,城内某处,一个靠在灰墙上正愣愣呆的道士,目光陡然移向城中某处,旁边两个在聊天的道士正说着,突然感觉什么一阵风吹过,再一回头,皆是轻咦出声。
“大师兄?大师兄?”那二人四处张望着。
此时,一个悄然坠下城头的身影在即将落地时,身子猛然弹起,他一跃上了房顶,顺着屋檐,一路快往前跃进。
同时,他双眸似有所动,嘴里念着“不是道门中的?”
远在几条街外的我,奔走在屋脊上。
老实说,飞檐走壁这种事我其实一直很是神往。不过现实却是,大半夜的上屋顶,多半得被值夜的给抓去。
不过,这城诡异的很,自打进来之后,几乎就没怎么见着过人,询问过旅店老板,接管这里的负责人是那什么紫府道宗的。
对于这个宗门我其实没啥印象,但一般而言,敢叫自己道宗多半都是顶厉害的那种。
里面的掌教叫紫虚真人,乖乖,看来还真是有一位真人坐镇呐!
我在屋檐上行走,看着城里布局,觉得大有问题。
先,这街道确实是被人有意布置过的,一些小的细节改动确实能把人绕个七荤八素。不过当有人能上屋顶,那这阵用处倒也不大。
随即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脸上有点尴尬又似懊恼。
我还没急着下来,四周同样有黑影晃动。忽而耳旁响起炸雷,那声音如雷,却只传入我一人二中二,若我所料不差,此人施展的乃是道教神通天雷传音。
我身子顿在原地,脑子里还在晕厥,只见数人围了上来,手里黄符,法器捏着对准我。
我是一头雾水,见来人上来把个黄符贴在手心,他做了个捏诀的手势,朝我问道“你是哪的道士?怎么擅自上楼顶?”
来的十数个道士,有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有个脸上长了个痦子的丑道士见我一脸懵,于是站出来,解释道“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不像是特意邀来的,但你可以不知道,近日我等来此是为了处理邪教妖孽,还望你配合。”
“我只是路过,不是那什么邪教,更不是妖孽!”我解释道。
那站我面前捏诀的道士显然便是最先用那道法呵斥我的那位,他瞪大眼睛,问我“你不是邪教干嘛半夜三更上楼顶啊?”
我被他看的有些无奈,行了个抱拳礼说“小道栖云宗门下修士,路过此地,望城楼上有晦气,特来查看。既然诸位皆是留此守候,想必也是小道多虑了,这便不打扰诸位,在下自行离去。”说着转身便要走。
却有人先一步开口问道“你是栖云宗的?”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是对栖云宗没什么概念,但架不住这么多人跟看什么珍奇物件一样。
“不对,栖云宗散派多年,门下剩余弟子也都投身云野,你这小小年纪,怎敢妄言?”那捏诀的老道有些蹬鼻子上脸。
我也懒得多解释,丢了句“信不信由你,再会!”便折身向外。
谁曾想,那道士却出手拦下我道“你休走!”
那人使得是一张定身符,此符乃是最难学的一种,若非是跟着符箓大宗里进修过,寻常道士便是连一丝威力也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