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配合征税,元帅府明年会组织检地的事宜。尔等从即日起,一月之类可以到州衙自行报备有多少田地,以田契地契为准。凡是没有凭证的都算作无主荒田归元帅府所有。”
此话一出,校场中大多数人再难以保持冷静。
“本官早就料到尔等定然为富不仁,会干出隐匿田地的勾当。十日之类,到州衙自陈清楚,只要隐匿的田地确实属于你们,那就事后交一笔罚金,元帅府会给尔等重新办理地契。”
田地是这些人的命根子。虽然不知道罚金到底是多少,但是多少给了一点希望。
“关于田赋就这么简单。只要交到粮仓的稻谷足额就再没有种田人的事情。这其实是一项仁政。”
“哪里是仁政?自汉以来,盛世都是三十税一。”
“这位老者说得好,咋一听还挺有道理。先不说如今到底是不是盛世。”
戴寿好整以暇的侃侃而言。
“远的不论,这伪元的田赋定的是每亩数升,称为税粮,还有人丁税,丝料,包银等税,除此之外还有徭役、科差等杂役。”
老者梗着脖子道:“租庸调,自古皆有,只是名目不同。难道你这元帅府就没了不成?”
“哈哈,今日本官就与尔等分说清楚。日后执行起法度来也让尔等心服口服。”
“元帅府的治下之民是按财产交税。有田地的人家除了刚刚说的田赋之外,每十亩交布一匹,或者每二十亩交绫一匹。”
“城内、城关、乡都、村社的所有房屋按大小交税。全部都折算成若干稻谷。”
“山泽之利,收归元帅府所有。视具体情况,征收若干稻谷。”
“再就是商税才是除了田赋之外的大项。此处就不再展开。”
“听出来没有,元帅府不收丁口钱、丝料、包银。这难道不是仁政吗?”
老者既然已经开口便犀利的抓住一个漏洞:“那徭役呢?”
戴寿换了悲天悯人的语气:“不敢说绝对不会有。但是轻易不征徭役。对于只需要数万人的事务,元帅府已经找到解决之道,那就是社兵、隅兵制度。比如这次宴请尔等,并未劳民。”
“哼!听其言观其行。”
老者无言以对,仍旧嘴硬。
“悉听尊便。既然诸位知晓明年田赋的算法了,就可以向身边的隅正、坊正愿意提前交付的田赋额度。刚刚丞相大人已经强调过了,全凭自愿。有不甚明了的地方也可以向他们询问。”
一时之间,校场之中人声鼎沸。
由于一时间接收了太多消息,又没法和家人商量,因此乱糟糟的。
想要观望,又怕事后会被清算。
想要照实写,又怕事后出现老实人吃大亏的情况。
只有少部分基于各种原因铁了心投效的人和铁了心暗中对抗的人不犹疑之外,其余人等左顾右盼者有之,抓耳捞腮者有之。
明玉珍俯瞰校场中的诸人心中大定。这群人掌握的信息有限,就好像掉入了囚徒困境之中。
因此他自信这能提前收获的粮食一定不会少。
日后再和检地数据两相对比,也能看出来哪些人家的可靠性更高。
看到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明玉珍便到点将台上搭建的小营帐中休息。
让戴寿带着明三等人进入校场巡视,再给这群人施加一点点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