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大事,他帶過得簡略。
「然後呢?你中槍了啊?」
「嗯。」
路梔發現他是真沒當回事,救過人這麼大的事兒,換成別人早繪聲繪色吹噓個十多年了。
但她的好奇心出奇地膨脹:「你是幫她擋的子彈?」
發現她對這件事很感興,他略俯了俯身:「對。」
問一句說一句,擠牙膏一樣,她咕噥:「你就不能具體點嗎?」
「那天我和井池出門吃飯,街頭有人持槍搶劫,大概這麼高的一個小姑娘,」他比了比,到自己腰的樣子,「七八歲,身邊沒有大人,站在那兒嚇傻了,我要不去救,子彈打穿的就是她的心臟。」
「差不多這樣,」他說,「夠具體了嗎?」
「……」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心臟。
傅言商:「你又不在場,摸自己心臟幹什麼?」
「這叫共情能力,」設身處地如果她在那個情況下,肯定提起還會覺得心有餘悸,「那她後來感謝你了嗎?」
「沒有,」他說,「後來沒見過了。」
「況且我救她,本身也不是為了什麼。」
路梔模模糊糊感覺到後怕:「那我真還算命大。」
「嗯?」
「我小時候也去美國旅遊過,但是那時候還太小,才十多歲,現在都沒印象了。」她猜測,「不過估計在你那個槍擊案之前吧。」
「如果那幾年有大型槍擊案的話,我媽也不會放我過去。還好錯過了。」
她又偏頭,忍不住靠近些去看,呼吸均勻地噴在在他側腰、小腹:「那後來紋身,是因為有疤嗎?」
「嗯,子彈沒有直接穿透,卡在肌肉裡面,所以需要切開取出,」他偏了偏,「後腰就沒有切口。」
她端詳了一下,果不其然。
「反正如果是我,肯定不會這麼沒禮貌,救了命這麼大的事,最起碼也應該感謝一下吧,」她說,「而且還有很多藥可以防止疤痕增生,如果你救的是我,我肯定不讓你留疤。」
「無所謂。」他說,「印記而已。」
她難得地很贊同,「是啊,這算你的勳章,光榮的。」
他啟了啟唇正要說話,忽然音節一頓,是她的手好奇又天真地碰上那塊皮膚,她愛開空調,因此指尖也是涼的,冰涼微軟的指腹觸上感受遲鈍的疤痕,有一種特殊的麻痹感。
一針皮肉麻醉。
路梔仔細感受著手指傳遞的訊息,天然不平整的疤痕讓觸感像是在爬山丘,生動一整簇火焰的同時,也帶獨特的、奇妙的體驗感。
「別摸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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