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最近可是生了什么?为何小姐神情总是如此哀伤?”
桃沁开口,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
贺知欢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得一愣,“哀伤?有吗?”
桃沁撇了撇嘴,“小姐你都没现,最近你笑得都少了,天天连府门都不出,大家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出了什么错,惹小姐不开心。”
“竟有这种事?”贺知欢一脸惊奇,自己自从回来便只想着怎么设计复仇,还真没注意过。
“当然啦小姐。”桃沁一下就起了精神,如同连珠炮似的开始一一列举。
“小姐以往最喜欢往外跑,脸上也经常笑嘻嘻的,如今不仅不怎么出门了,天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有小姐你以往于谢世子和芙蓉小姐关系都可好了,如今不仅不同他们交好了,反而对他们还很厌烦。”
“还有小姐最近做事神神秘秘的。。。”
桃沁挨个数着,眼神里流露出担心,“若是小姐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同桃沁说,桃沁嘴严实得很,定不会乱说的。”
贺知欢笑了笑,思绪跟着桃沁的描述好像回到了前世,无忧无虑自在逍遥的日子。
若是真能天真快活地活一辈子,谁不愿意,可她却偏咽不下这一口气。
前世的仇,她得报。家人的性命,她也必须守护。
既然上天再给了她这一次机会,她一定得好好把握。
“今天桃沁要不和我一起睡?”贺知欢眼神流转,“我们二人也好久没有一起聊聊天了。”
“真的吗?”桃沁一脸惊喜,差点跳了起来,可惊喜后她却又稳重地站在原地。
“主仆有别,小姐,这可能不太妥当吧。”
桃沁从小便陪在贺知欢身侧,两人说是主仆,有时候更多的算是童年的玩伴。
幼时两人也常窝在一个被窝中谈天说地到深夜。
可自从稍微长大了点,孙嬷嬷来为将军府嫡长女的院中立规矩,桃沁也逐渐认识到自己的地位,很少做这种逾矩之事了。
“当然。”
贺知欢答应得爽快,洗漱完便与桃沁双双躺在了床上。
主仆二人谈起幼年的趣事,明华楼久违地响起了欢声笑语。
若能一直如此,便好了。。。。。。
“正是。”贺知欢微低着头,神色恭敬。
“岑易跟我说过您在篆刻之道上颇有建树,小辈不才,想学点皮毛。”
“那为何演这么一出。”林老轻轻靠在马车壁上,眼神凌厉地看向贺知欢,竟有种穿透人心的感觉。
“小辈出自将军府,如今朝堂诡谲,暗潮涌动。有些事多说于你我都无益。”
贺知欢并不惧,眼神坦荡地看向林老。
虽然她即将要做的事情颇有些大逆不道,但重活一世,她若是不剑走偏锋,便只能重蹈覆辙。
林老看贺知欢眼神清明,沉吟片刻后便也没再多问,微微点头便开始闭眼假寐。
看这丫头这副模样,他这个老头子还是不要多事了。
免得将自己搭进去。
贺知欢在自己院中给林老安排了个房间,给孙嬷嬷交代了几句让她管束好院中下人,切勿让外人知晓林老的存在。
自从上次与孙嬷嬷谈完,这明华楼空气都清新了几分,再没了那种被人盯着的不适感。
贺知欢关着门,在庭院中简单办了个拜师礼,便开始跟着林老苦练篆刻术。
许是因为有自己的目标,贺知欢学得十分认真,连林老有时都看不下去想要叫停。
可只有贺知欢自己知道自己背负着什么。
她一刻也不敢停歇。
“秋盈,送林老回岑府,避开着人。”
贺知欢苦练数日终于将篆刻之术学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只要勤加练习便是。
连林老都感叹,她不但十分聪颖,还刻苦,人家花费几个月学的基础,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学完了。
而贺知欢学完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林老送回去。
安全要紧。
惜月那边偶尔也会传来各种消息,让贺知欢越确定前一世将军府的覆灭跟二房逃不脱干系。
她停下手中的刻刀,去书房拿起毛笔,在纸上奋笔疾书。
夜已深,书房的烛火微暗。
贺知欢停笔,看着纸上文字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贺知欢脑海中闪过前世惨死的画面,不由得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