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出来。”士兵将枪对准了斯图卡。“哪里来的。”
他们的眼神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意味,视线在斯图卡明显是欧洲人的面容徘徊。随着战争的推进,这个国家对外国人的容忍度也变低了。
若不是斯图卡有意识的减少出门的次数,连买东西都让别人去,就算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也过不上安生平静的生活。
斯图卡倒是不意外,因为过去这一个月,小鬼们也提到了镇上人对他们若有似无的孤立排挤。也是多亏了有孤儿这层惹人同情的身份,不然后果恐怕会更严重。
斯图卡感觉到有几只手抓住他的衣摆,他抿了抿唇,正要上前一步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江户川先生的声音。
斯图卡听到了身后一帮小鬼松了口气的声音。
江户川先生估计是这群士兵们现在最不想见的人了,他们之前每次来这里,都会被对方阻拦。而且这种阻拦还让他们说不出个不是来。
因为江户川先生并不阻止他们征粮,但除了征收文书上固定的比例粮食外,却不允许他们对镇民动粗,也不能肆意的顺手牵羊。
领头人不爽的啐了一口,道:“你倒是来得快。”
他们这次行动与之前不一样,斯图卡家是他们‘来访’的第一站。本以为这地方够偏僻,最起码还能搜刮点油水,这个阴魂不散的刑警却又带着人出现了。
江户川先生长得和乱步很像,英俊的面容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却像是鹰一样的犀利。“我们镇一直尽力积极的配合贵军的工作,像这种大事自然不能厚着脸皮在家里等着贵方上门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有我们在的话对诸位的任务也会更有利吧。”
领头人呸了一口,他倒是想骂几声,但对上江户川先生的眼神,加上他身后的几位当地片警和自组织起来的镇民们,心里没什么底气。
虽说他们有武器在身,一旦这些人反抗自然可以开枪,但来时上头有交代过不能做多余的事情。这份多余的事情……就是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别招惹江户川先生这个人脉广,声望高的刑警。
领头人扭头瞪着斯图卡,刚要开口就听到江户川先生说:“这个家都是一些未满十五岁的少年,他们都是父母在战争中丧生的可怜孤儿,一直靠着政府接济补助才能维持温饱。”
领头人:“这小子是外国人。外国的猪猡都……”
江户川先生打断他的话,笑容不变的道:“据我所知,斯图卡君的父母是受到我国教育局邀请才来我国东京做文学交流的教授,不管外面的战事如何,若不是他的父母为了提高增进我国教育事业的展,也不至于会出这种事。您这样针对一个外国友人仅存的孩子,可不是大人,不是一位大国的军人该做出来的事情,是想给我国抹黑么?战争总有结束的时候,到时候您想被人说,一个大国的军人竟然如此是非不分,没有容人之量吗?”
领头人:“……”
所以他才讨厌见到这个混蛋警察,说的字不带脏,可字字阴毒!
但江户川先生口中一口一个大国,听着确实舒心。虽然战场上一败涂地,但这些军人显然认为他们最后肯定能大胜。
最后,他们还是愤恨的跟着江户川先生离开这个地方。
一名片警在所有人离开后,还好心的将院子的大门关上,关上之前给他们比了个手势。
织田飞快的冲出去,将大门落锁。进了屋内后道:“幸亏江户川先生提前报信。”
在前几天江户川先生就让乱步传话,让他们大晦日的时候饮食注意点。不然按照与谢野的心思,是准备大吃一顿的。
与谢野撇嘴,她让中也帮忙,跑到院墙的位置让中也将她的身体浮起来,好看看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确认车和人都走远了,才回到屋内。
中也将手放在厨房的木板上,木板浮起,水泥地面也跟着浮起了一大块,露出里面真空的一个小洞,将准备好的真正的年夜饭拿出来。
装在木盒里的年夜饭十分丰盛,跟之前摆出来的就是两个极端。中也吃着吃着,不满的道:“他们好讨厌。”
他咀嚼鸡腿的咬合度,连骨头都被他嚼碎了吞进肚子里。“我差点就动手了。”
斯图卡:“没必要招惹这种麻烦。”
绫道:“将他们赶走很轻松,后续的麻烦反倒是重点。反正江户川先生说过交给他处理。”
在提醒他们今天的饭食要俭朴之外,江户川先生也说过将这件事交给他。绫道:“他倒是难得的好人。”
而且很负责,也很可靠。
等第二天早上,用拜年的名头,一行人都前往江户川家。但意外的是,江户川家的大门紧闭,来开门的是眼眶通红的乱步。
乱步是爱哭没错,但基本是耍赖的假哭,这回眼睛哭得红肿,把几人都吓了一跳。
屋内传来了淡淡的药味,而客厅里,江户川先生躺在榻榻米上,江户川夫人正在给他上药。他的后背有大片的淤青,脸上也明显有被殴打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