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范围纳入了一个新身影,少年经过花音时,少女竟不自然地一阵惊慌。思忖是否要做介绍的时候,少年却朝着中年男子微微一笑:
“晚上好。”欠了欠身,简单打过招呼后,他便转身走上了阶梯。
并没有太多交集,花音看着他向上的背影,突然为自己方才的慌张一阵错愕。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明明只是五楼与四楼的邻居,明明只是高一级的校友,她究竟在慌张些什么?
不得不说,忍足隐藏的很好。连对面自己的父亲都没有在意这个人,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两张门票:
“演奏会门票,一张是上矢的。”接着将票递到了花音手上。
少女接过门票,捏在手里:
“你今天住在哪里?”
“我一会儿恐怕还要去见朋友一面,和他磋商一下明天的事情。”男子说着便浅浅笑起,“连来日本也这样匆忙……”他忽然望向黑色的天空,叹了口气。这声叹息之中蕴含着他的无奈,无奈自己连在故乡也只能驻足片刻,连见女儿一面也是这等仓促。
花音似乎读出了他的心事:
“告诉妈妈,我很好,无论是学校还是生活,都很好。”但说出这句话以后,她的嘴角却隐痛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立刻伸手捂住了嘴角。
男子看出了什么,于是皱了皱眉头。他以为方才是他眼了花,但现在,他意识到在花音身上似乎真的发生了什么:
“刚才就想问你,嘴角怎么回事?”
“绊倒,摔了……”花音搪塞道。
“……”他看着女儿略带坚硬的目光,终于打消继续追问下去的想法。从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天音性格不强,而花音却意外的要强。
只是作为音乐家的细胞,花音并没有多少。
“那么我先走了。”
“嗯,爸爸再见!”
说着,花音便目送自己的父亲坐上了轿车,司机福井想必也是跟着父亲一同飞来日本。他为父亲开了十几年的车,听说是父亲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却对从前的宫本弘之只字不提。
望着消失在街道尽头的汽车,少女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重又提起行李,向上走去。
她没有想到父亲会来日本。他们对话的内容、语气、表情,一切都很平常,和半年前相比,自己究竟在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变化?而不仅是陷入那种黑色的抑郁之中,闷得透不过气?
“宫本桑。”
“!”思绪被打断,花音抬头看向半层之上的少年,他正站在光源之下,黄色的灯光在镜片上拂过一层薄膜。
“是你父亲?”少年微笑着走下阶梯,接过她手上的东西。
“你认识?”花音惊讶地问道。
“我忽然想起指导我小提琴的老师家里有一张他的照片。”
花音跟着他一起向上走去:
“你的老师认识我父亲?”
“嗯……我想应该是我老师的老师认识你父亲吧?”少年微笑着回答道。
“哈?”花音莫名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