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着急的跟着和声:“很急,很急!”
“来赴宴就是为了新美人儿!美人的第一夜我先占了!”
有拍案声道:“你说占便占,我答应了吗!妈妈请务必选我,我出更高价!”
鼠姑忙应这位高价。后又有新声连道:“五百金!别说那些虚的,我先押五百金!”
“我押六百金!”
“我加件法器!”
“别跟我抢,法器在红杏楼这算个什么东西!七百金!”
“一千金!”
“一千五!”
众野蛮禽兽吵闹不休,上了桌子扯着嗓子,给夜昙的身价越叫越高。也不看其他十二客的歌舞表演了。什么破相思,这就是个拍卖新人的腌臜集会。才客没见过这等怖人兽性满堂,跳舞的步子歪了些,被其他十一客扶好。
夭采并不知此宴目的,方才满心只盯陈公子。他全程并无争价,一双眼只含情望她,叫她又是感动又是为新人酸楚。现下伤感多过了喜悦,竟缓缓安慰起帘幕后忙着吃东西补充体力的夜昙来:“琼客,你也别伤心…你和小没情比金坚,这等拍卖他定不会介意。”
“若是介意,便也枉费你为寻他掉入这?筚中。”
夜昙含含糊糊的说话倒像是哭得哽咽:“你什么时候把这份明白分给自己点就好了。”
夭采:“莫哭莫哭,会过去的。往后我教你慢攒万金…”
夜昙同其他十一客:…
朱樱把她轻推到一边,那位置刚好能和穷书生互送秋波。夭采果真被吸引,只顾在人群喧闹中与知心人以眼神山盟海誓。夜昙便问十一客:“你们找好那些送牙的嫖客了吗?”
十一客皆答:“找好了。在人堆中隐秘。”
没有情在高层栏杆那处,低头正可与台上目光相汇。目睹台下乱象,听到拍卖夜昙的过分言语,他即使作了预备还是气得欲拔刀砍人。手中牵引各处机关的几根细线被绷得几乎要断。
不行,任务要紧。他还是冲台上各位姑娘和纱帐后藏起的夜昙竖了个大拇指,示意一切就绪。
夜昙:“我们可以开始了。”
朱樱即刻哎呦一声,从台上摔下砸在了正在吆喝的鼠姑身上!
鼠姑摔得生气:“怎么了!”
“我腰酸~妈妈莫要怪我~”
朱樱上手就按着夜昙所教点了她的穴位。钻心的痛痒从四肢传来,鼠姑道:“砸伤我也!”
心腹们慌张要来扶人,鼠姑撑着笑同诸位嫖客道:“诸位见笑,见笑!蜀客近日体力不济,我同她一道去后堂歇一歇。”
众人扫兴摆手:“妈妈去吧!吓了我这一跳!”
“那琼客的归属可怎得算?我们等不了了!”
夜昙清脆声:
“妈妈说好,这第一夜可由我自己决定恩客的。诸位继续竞价,我会在胜出者中挑选个最合心意的郎君~”
声音娇媚不失清纯懵懂,听得众人骨头都酥了。
鼠姑只觉琼客上道,既懂金又懂留人,满意顺着说:“的确如此,我们红杏楼可都是以姑娘们的想法为主。既如此我也不必多留。十二客同我一起下去,留琼客一人就好。”
…这老鸨在说什么?独留一小女子面对这些豺狼虎豹?但凡钱儿不是来救人而是真落入楼中,那…
没有情怒火中烧,当下决定改变计划。手中细线一拧,被提前分好份量的迷香于楼中各处被拽成粉末。半开的窗格也哗啦全部拉开。暗夜中红杏楼烛光全部漏外,与此同时外面的晚风也呼啸全部入楼。他厉声道:
“钱儿,叫盾!”
夜昙悚立,应激念咒!先前贴好的咒纸在各姑娘身前飘出闪光,罩出包裹全身的抵挡水盾。夜昙并行加了台前鼓噪大风,迷香被狂风吹往各处,烛火也被一一打灭!无色之物漆黑一片地所向披靡,争执好色的所有嫖客们眼睛挨个后翻,一个个就从暖情燥热变成死水一滩的昏厥!
鼠姑和朱樱挨着,因此也受了水盾保护未中自己调制的迷香。在黑暗中难得惊惶,连连问:“这,这怎么回事?姓陈的!说好的席后再闯,你提前耍花招想干什么!”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骗了鼠姑入后堂,迷晕嫖客们和夭采搜刮钱财,掐好时机让嫖客们醒来,只道这暖情香蛊人,叫他们一时失了神罢了。总归红杏楼诡异秘法嫖客们也都略有耳闻,暂时不会多做怀疑。待鼠姑归来,一切不着痕迹。宴席散去,自是让陈公子拿了金银为夭采赎身。
但没有情实在听不下去,无形中又觉此法总有些漏洞,于是当场改变计划提前动手。想着直接在黑暗中先吓吓这嚣张老鸨也好!夜昙也配合了去,这下鼠姑果然惊恐万状,给曾经也被如此拍卖的众客浅出了口气…
只是没想到,竟还有些意外之喜。老鸨似乎与书生另有所谋?
夭采也意外被水盾保护,现下问:“这是怎么了?陈公子?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吗?”
其他人屏息不答。
计划内是陈公子不晕而夭采晕。实行起来恰恰相反。夭采所问得不到回复。只剩鼠姑同样有声:“陈公子的确要给你惊喜。他想闯过三关为你赎身呢!我们约好宴席后比,怎得提前弄这些吓人的活,是怕恩客今夜点你吗?”
夭采:“啊?”
夜昙众人内心也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