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瑨立时瞪他,“这是长安,不得胡言乱语。”
田裕不情愿的收敛下来,“我就为你赶到不值……”
“在其位,谋其职,有什么值不值的。”秦瑨有些不耐烦,微扬下巴示意:“你也累了,赶紧找个院休息吧。”
这一晚,姬瑶躺在龙榻上辗转反侧。
这两天她一直没去想秦瑨,然而今日加封,再加上见到索凜的模样,秦瑨的身影便又浮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种感觉非常难受。
尤其当她看到身边空荡荡时,竟倍感空虚。
龙榻再舒服,对比那温暖坚实的怀抱,似乎还差点意思……
冷不丁的,姬瑶耳畔仿佛再次听到了秦瑨低沉的粗喘声,小腹随之一紧。
她面靥微红,忍不住嘤咛一声。
真讨厌……
姬瑶心头埋怨,翻了个身,用被衾把自己蒙起来。
这床笫之事的后劲这么大吗?
明明都回到长安了,她竟还是想要他……
与此同时,宣平侯府亦是彻夜难眠。
秦瑨阖眼躺在床榻上,坚持了许久,终是一点睡意没有。
他无奈起来,赤着上身,走到圆案前坐下。
一旁的落地绢灯燃的正旺,他肩上那枚小小的牙龈愈发清晰。
他抬手摸了摸,心里情绪开始波动。
回到长安,一切原形毕露。
姬瑶又开始提防他,怕他功高震主,拿了一堆没用的东西敷衍他。
他并不在意什么爵位,更不在意钱财,今日的光景早在陇右时他就已经料到。
然而真的接到圣旨时,他还是忍不住心酸。
这一路走来,他若真有功高震主的心,恐怕都不会把姬瑶再送回长安。
两人经历那么多,说了那么多。
他以为她会懂。
却没想到无论他做了什么,依就是殊途同归……
秦瑨胸口堵的厉害,去浴房洗了个凉水澡,方才冷静下来。
再次躺回床榻,他只觉自己很可笑。
他一个快到而立之年的男人,不过是有了几分俗情,没想到却变得愈发矫情。
真跟个娘们一样……
秦瑨闭上眼,自嘲的笑了笑。
这封赏,哪怕一点不给也罢。
他压根不在意。
少女思春,姬瑶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毫无意外的做了秽梦。
醒来时,她全身酸软,委实让她羞恼不已。
她励志要将天下变得海晏河清,满脑子可不能只想男人。
思来想去,姬瑶决定转移注意力,命徐德海拿来先前宁王积压的奏章,一本本翻阅,规划着上朝后该处理的事。
这其中,她翻到了襄州刺史李为弹劾怀远侯的奏折。
张家兄弟的恶性还历历在目,这势必要拿出来重典。
除此之外,还有穆庭之的上奏。固县县令已招供,是李氏指使他以糠代粮,贪赃枉法。
这位李氏出自赵郡世家,一直在梁州营商,做的就是粮道生意,家境颇为殷实。
如此还不知足,竟将爪牙伸到百姓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