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们会以什么方式出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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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目凝神屏息于河岸边上。
刚到玦城时,是夏尾秋头,花凋时节。杨柳岸边,绿叶梢头。
而今,凉风习习,夜色暗沉,幽然静谧,潜藏的杀机起伏不迭。
身后出现一人,“覃公子?”
我慢慢转过身,笑得苦涩,“你不该来的。”
藏诡处跳出许多道黑影,剑寒刀光之下,齐齐直冲他面门而来。
是我的错。同他们约定好出城之后在城外相聚,见一面,原想践个行,好好道别,现在看来是我害了别人。
好在阙狄衡行事足够谨慎,只派了无影一人前来。等他发觉不对劲时,却已被埋伏好的暗使困住。我快逃两字尚未落下最后一个音,就被人捂住嘴反绑双手往后拖离。
无影反应很快,我喊出来的一刹那他同时飞身向后,退出老远,毫不拖泥带水。但还是没有逃脱这么多人的包围圈,只得借力向前猛扑,与前面的人厮杀起来,想至少打开一个口子,杀出一条血路,方便逃离。
我被扔到尹辗面前,他坐在马车上,左脚踩住我的肩膀,慢慢凑近我,微微俯下身,压迫感令人窒息,声音却是轻柔和缓如沐春风:“给你个机会,说,剩下的人在哪儿。”
“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
剩下的人在哪里,他们应该比我更能得知才是,我一没暗使,二没神力,有那个时间审问不如自己搜捕,反倒逼问起我来,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你当真觉得我不会杀你?”
他把玩着手中的剑,剑身在月色下反射银光。
我脸色变得很难看,我可没这样说过。
“你觉得我要用你的性命威胁他,他会出现吗?还是说,”他顿了顿,“斩首之后,头和尸体一起挂在城门之上,让以后再来的探子留以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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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来的,就算我救过他的命。
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在他们心中,主子都比我重要一千一万倍,怎么会让他们主子冒着生命危险明知是陷阱还来救我?我的命,只有我自己,父母,和师傅在乎罢了。
他换了问题:“那你说,你是怎么把他们送出城去的。”
“那你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计划的。”
他看着我,怒极反笑,“你的确不怕死。”
要怕死,我就不会招惹上他们一行人。
“从一开始,他们就处在我的监视之下了。”
我有些愕然,又有些迷茫。
“你也不用怀疑自己哪里出了错,哪里有疏漏,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是从什么时候我们盯上你的——只要有人出城,我的人就会留意。自你去见他开始,我的人就一直跟着。”
我不解,“那你为何迟迟不动手,偏要等到现在?”
要是早点动手,还能一网打尽,趁着有个病患,易如反掌。
他看着我,不答反笑。
我突然意识到:“你是故意,放走他们的。”
“一旦正面交锋,就不得不杀掉他们。杀掉他们,不难。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也不难。但他若一直不回去,邻国国主必定猜得到出了意外。一旦要不到人,两国战争马上就会打起来。”他看起来漫不经心。
“选择牺牲一个侍卫,自己争取时间逃跑,再明智不过,实乃上上策。”
有黑衣人浑身是血的跑过来:“主上,跑了。没找到。”
我松一口气,暗自庆幸,好怕他的尸体被拖过来,血肉模糊的呈在我面前。又担心起黑衣人身上的血,是他自己的还是无影的,缠斗了这么久,他肯定赢得很艰难。
“主上,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跑不远,要再……”
尹辗摆摆手,那人退下去了。他又转向我:“好了,说说吧。”
“其实很简单,就是窜通了青楼老鸨,打扮成妓院尸首,从运尸口接出来,接着绕到玦城后边的偏门,装进麻袋混在死尸堆中运到山上丢掉了。”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