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夫——”见来人是董嘉树,管事顿了一下,“常大夫呢?我们要见常大夫。”
彭管事的态度,让董嘉树心中不喜,“师父已经睡下了,哪里不舒服与我说便是。”
“你?”彭管事斜眼瞅了董嘉树一眼,“你会看病吗?赶紧让常大夫出来!”
董嘉树出身不算好,但也努力刻苦,最近开始独立坐诊,村民们都夸他呢。
大半夜的被搅扰了休息,本就不高兴了,还要被彭管事瞧不上,他哪里还能有好脸色。
“只有我,要看就看,不看就等明早。”
说着,董嘉树退回到院子里就要关门了。
“看看看!”文三儿冲上前来,赔着笑脸,“我们管事是难受急了,这才出言不逊,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快给我们瞧瞧吧,我们这都要痒死了!”
董嘉树这才“哼”了一声,也没让人进去,就站在门口,挑了灯看几人的症状。
奈何这些人身上除却他们自己挠出来的檩子,没有任何异常之处,没有泛红,也不曾起疹子。
他给搭了脉,也没瞧出什么不妥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痒的?”他问。
“今天下午,大概是未时末。”
文三儿记得
清楚,那时候管事正在教训他们。
张芸那个痨病鬼闺女去替她要工钱,被管事三言两语就给吓跑了。
那小痨病鬼跑了没多久,管事身上就开始痒。
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儿,只当是太久没洗澡了,脏的。
还折腾他和矮子烧热水伺候他洗澡。
结果没想到,搓了二斤泥下来之后还是痒。
这回不只是管事痒了,连给管事搓泥的他和矮子也跟着痒了。
但那时候只是丝丝络络的痒,不算太难挨,他们也没当回事。
管事还能拿着鞭子催他们干活呢,他们也在管事的催促威吓下不敢有一刻停歇。
直到快入夜,躺在床上了,这痒才越来越难耐,好像有一万条虫子,在骨头上爬一样。
“照你这么说,这痒还会传染?”董嘉树摩挲了一下刚给他们搭脉的手指,眼底的嫌弃连夜色都遮不住。
“大夫,你救救我们吧,我们快要痒死了!”
董嘉树眨了眨眼睛,又问:“只是痒吗?还有其他症状吗?”
三人想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摇头。
董嘉树略微思索一番,只是痒的话,那应该是死不了人的,不算急症,就不必惊扰师父了。
董嘉树说:“师父已经睡下了,你们明早开门了再来吧。”
彭管事像条喝了雄黄酒要现原形的胖蛇一样扭动着身子,“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的病我治不了,既然只是痒,应该是死不了人的,等明天天亮了再来吧。”
说完
,不等彭管事叫嚣,他就已经后退一步,把门合上,顺手上了门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