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沈的怎么变成这样呢?
怕不是被鬼上身了吧?
就连柳莺莺都被搞懵了一阵。
柳莺莺
一时不知那人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竟一度死缠在她这儿不放了。
一开始,她闲来无事还忍着耐心跟他周旋周旋,就权当无聊解解乏,玩玩么,谁不会?
可随着身子渐渐身重了起来,夜里起夜过多,睡得并不大好,又加上吃食上有些食不下咽,吃睡不好,心情便莫名有些烦闷暴躁。
她本就因怀孕无暇顾及其他,怀的还是双生儿,身子精神本就双重紧绷,还要日日被这样碍眼的狗东西过来辱眼,还兔子,呵呵,她现在身居高位,都入了皇宫大院,眼中放眼望去全是金银玉砌,乃至江山社稷,还当她是当年那个寄人篱下,一只兔子便能轻易被打发的穷酸县令之女呢?
柳莺莺忍到这日才生怒意,已是她顶顶好的脾气在撑着呢!
正心烦意乱间,这时,只见桃夭小心翼翼地揣摩着她的脸色来劝慰道:“姑娘,您说,大……大公子这些日子日日来咱这飞羽阁晃荡究竟是何意呢?他到底是想干嘛呢?莫不是想……莫不是想好生替姑娘您将胎安好,将来待您一生产后立马便将肚子里的两个小皇子全部抢走咯?”
桃夭不解的问着。
可是,可是大公子抢走姑娘的孩子作甚?他又不用抢这孩子来争夺皇位?皇位送到他的手里他都不要,桃夭实在百思不解,大公子究竟是何意图?
若说为了姑娘,可当初分明是他不要姑娘的,再说若真是为了姑
娘的话,他直接登基将姑娘夺了去,不万事大吉了么?费得着这这般——
可若不是为了姑娘,莫非他恨皇上已恨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非但自己不要这皇位,也绝不让姑娘肚子里的两个小皇子登上这高位?
桃夭实在大惑不解。
却见柳莺莺睨了桃夭一眼,冷笑一声道:“傻桃儿,你年纪还小,你不知道,这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一个赛一个的全都是贱种!”
只见柳莺莺讥讽着抬起手指,一边轻轻的转动着手中的比甲,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桃夭一愣,悄咪咪看向柳莺莺。
便见柳莺莺嘴角一撇,道:“唾手可得送上门的他不要,一旦愤然离去,不再属于他了,却又巴巴去追去夺,你说,这不是个大贱种又是什么?
柳莺莺冷笑着说着,话一落,柳莺莺将手中的比甲取了下来,随手朝着梳妆台上一扔。
当日,柳莺莺便将守在飞羽阁外的皇家护卫队给遣散了,次日又派人向太医院递了口信,这几日胎儿稳妥,是药三分毒,便让太医院歇上几日,莫要再来打搅。
于是,飞羽阁总算是清净了几日。
不过,也就是在这几日里头,飞羽阁的几个内侍小太监中接二连三有人告假,有人闹了肚子连告了几日假,有人说半夜飞羽阁闹鬼,吓得疯疯癫癫,有人则攀了高枝,另奔前程去了。
几日下来,飞羽阁的小太监们竟四散了个干净。
就连安心
养胎的柳莺莺也被此事惊动了。
皇宫内院危机四伏,各宫宫妃,各类势力错综复杂,柳莺莺入宫这么长时间也才堪堪将宫内宫外主要的人物理清,她深知眼下不知多少双眼睛全都盯着她这个肚子了,轻易松懈不得。
在用人方面,她比谁都谨慎小心。
这飞羽阁里的人,每一个都是由她亲自挑的,每一个都是入了她的眼的。
于是几日后,十二监副总管孙公公亲自选了十余个小太监来飞羽阁供柳莺莺重新挑选时,柳莺莺打起了精神,亲自掌眼。
十二监是管理皇宫中一应日常生活所需的采办机构和监督维护机构,上至陛下太后,下至宫美人才人身旁一应太监全部都是从这里拨来的,有着采买惩罚所有小太监的权力,每个宫里头分配的人是好是坏,都是出自这里,故而权力甚大。
柳莺莺此举亦是与孙公公结交关系。
“贵人,这十余人皆是由老奴亲自调、教挑选出来的,一个个白白净净,皆是个老实机灵的,先前是老奴眼拙了,送来的那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今儿个这里头若再有不省心的,老奴愿拿这颗脑袋来给贵人当球踢!”
孙公公笑眯眯的给柳莺莺卖着好。
柳莺莺自是应承了这份好,道:“公公这话严重了,公公原先送来的那些全都是些个好的,不过是身子有异罢了,怨不得旁人,我相信公公的眼光!”
听柳莺莺这般说着,孙
公公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当即立马将身后十余个小太监一一推了出来给柳莺莺掌眼。
一个个着枣红色的太监服,头戴巧士帽,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按照从低到高的队列排成一列,一个个依次上前给柳莺莺行礼,看着规规矩矩,面相皆不错。
柳莺莺认认真真挑了三个,轮到第四个时,正好只剩下队伍最末尾的那一个了,只是,当柳莺莺抬起眼看到最末尾那道身长近九尺,面如美玉,着一身枣红太监服的那道巍峨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时,柳莺莺当即没能忍住,一度当场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