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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第5页）

松虞向他微笑示意，又缓缓地握住那细长的烟管，深吸一口。

她尝到一种奇特而愉悦的味道——混合着鲜烟叶、干水果肉的清香和蜂蜜的

甜。她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吸进肺里，直到终于听到了水烟壶里的气泡声，才松开了烟管，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烟圈。

霎时之间，白雾包裹住了她。

那是非常悠长的气息。一种难以名状的、香甜的眩晕感，从舌尖慢慢地扩散开来，自上而下地侵占她的身体。她感到飘飘然，整个人都变得轻盈，不禁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靠在沙发上。

这像是一个吻。她不禁想。一个令人沉迷的吻。

池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他轻声问道：“如何？”

松虞懒洋洋地说：“自己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池晏伸长了手臂，要拿松虞方才用过的那支烟管。

她的手指却轻轻点了点，制止他的动作。

“用你的。”她说。

他的手顺势握住了她。

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这本该是很缱绻的暗示，但他的动作却足够有力，令松虞只能被迫与他一起抬起手，亲手将自己用过的长长的烟管，送到他的薄唇边。

“何必浪费。”池晏淡淡道。

但她的身体懒洋洋的，完全不想动弹，只是任由池晏握住自己的手。

咕噜噜的水泡声又响了起来。

这声音像是蒸腾到了沸点的空气，她感受到他眼神的温度，当然还有他的掌心，是如何裹着她的手背，像滚烫的浪潮，令她无法挣脱。

共用同一支烟管。

这真像是在间接接吻。

他所做的一切，都如此具有暗示性。

他向来都是个

目的性太强的男人。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松虞静静地开口：“我重新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和荣吕有什么关系？你之所以会找到尤应梦来拍这部电影，真的只是因为我吗？”

池晏握住她的手微微一动——也或许是她的错觉。

他的神情波澜不惊，还在漫不经心地咬着烟嘴。

大概又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才终于吐出了一口烟圈。

松虞定定地看着他。

“他手上有我要的东西。”池晏说。

他的声音还是这样沉稳。

隔着烟雾和昏昏沉沉的夜色，她根本看不清，他的眼底是否也被染上过哪怕一丝动摇。

松虞扯了扯唇。她感到自己的脸部肌肉很放松。或许她在微笑着，但这完全是无意识的。

只是在水烟的帮助下，接下来的话，都变得非常简单了。

“你终于说实话了。”她说。

池晏说：“我从前也没有骗过你。”

“你的确没有骗过我，只是你的话，永远只会说一半。”她淡淡笑道，“很聪明的做法，不是吗？”

“但我不是聪明人，也从来不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不喜欢”这三个字说出来，松虞能够感受到，那只按住她的手掌，变得更用力。

用力到几乎令她有一丝疼痛。

但疼痛也使她更清醒。

“没关系，这并不是妨碍我们的合作关系。你看，我们的确是完美的合作伙伴，就好像今晚，我解救了可怜的妻子，而你恰好又能从丈夫身上得到

些什么……虽然大家的动机不同，却有着完全一致的奋斗目标。”

“所以，我们应该保持这样的合作关系，而不需要掺杂太多的私人感情。”她继续说，“那张照片，希望你可以彻底销毁掉。就当它从没有发生过。”

她终于缓慢而坚定地，从他的手掌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而这一次，他没能留住她。